听到张孟如此说道,李泽立即吩咐道:“把他们二人分别关押,另外,告诉蒋敏大人,针对张孟,重点审讯。”很快,蒋敏就在张孟那里得到了线索。
河北道的案子有了大的进展,此时夏文龙亲自告知了王涛。这个王涛倒也是做事干脆利落,直接把张孟押去了御史台。同时,对外放出风来,张孟招了。
如此重大之事,慌了那些都察院和刑部、大理寺的人。如此这样,所有的关于河北道的案宗就要推翻。于是很快,御史台被他们围的水泄不通。而锦衣卫那边,早就坐不住了。
沈严亲自约见了蒋敏,询问张孟的消息。然而蒋敏此时清楚,李泽还在盯着自己,肯定不能泄露太多。不过此人倒是十分聪明,只是让人传话,说是晋王送的画坏了,需要请人重新画。
晋王给蒋敏的字画,沈严是清楚的。因为此事,是他亲自操办的。既然蒋敏如此说,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晚上,沈严把蒋敏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沈重。沈重听后,眉头一皱,立即说道:“蒋敏这颗棋子臭了,丢掉吧。晋王的字画坏了,需要重新画。看来张孟说了晋王不利的事情,需要我们锦衣卫去擦屁股。可是张孟到底说了什么,我们不清楚。如果操之过急,就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不闻不问,恐怕错失机会。这样吧,你去找一下贺知奇,请他帮一帮晋王。”
沈严一听,立即说道:“贺知奇,可是宋王的人。他怎么可能帮助晋王,他不害晋王就万事大吉了。”沈重一听这话,立即摆手道:“你懂什么,我这叫投石问路。如果贺知奇关心这件事,那么正好替我们问问路。你告诉弟兄们,关注一些都察院、刑部、大理寺的消息。我们不可出面打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沈严领命,下去安排了。沈重等他走后,自言自语道:“看来晋王这次,有点麻烦了。”
沈严通过贺知奇的侄子贺经伦,见到了贺知奇。两人一见面,沈严就立即拜道:“贺大人,沈严今日有一事相求啊。”
贺知奇也还礼道:“沈大人,此话怎讲?”沈严欠了一下身子,小声说道:“我听到有人要对晋王不利,就去找了沈重,他是我们沈家的族长。可是沈重不愿意惹祸上身,断然拒绝了。晋王待我不薄,我是实在没有办法,特意向您恳请帮助。你是太常寺卿,陛下又让你掌管宗族的事情。希望您能秉公执法,帮助晋王。”
说完,扑通跪倒在地。贺知奇一看如此,赶紧扶起来说道:“沈大人,不要如此。这个晋王所犯何事,怎么让你如此?我听说晋王非常信任沈重大人,怎么他会袖手旁观?”
贺知奇说完,沈严立即叹息道:“唉,如今河东道换成了叶之信为节度使,此人并不是晋王的人。他上来后,把河东道很多人都调走了。晋王失去了河东道的支持,自然也就失了势。我沈家族长沈重不愿意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决定不再支持晋王。可是我深受晋王恩惠,怎么可以不思尽忠报效晋王?奈何我人微言轻,无能为力,所以只好恳求贺大人。”
贺知奇听得这话,沉思了一番,然后对沈严说道:“你怎么不去找江启年,此人可是晋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如果晋王有难,他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沈严摇了摇头,说道:“贺大人,或许你有所不知,此人贪恋权位,跟安公公走的近。如今晋王失势,他避之不及啊。”
贺知奇听得这话,也是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是啊,江家兄弟二人靠着晋王谋的高位,自然不会为晋王放弃现在的位置。也罢,我自然秉公处理,如果可以帮助晋王的,老夫自然不会推辞。沈严大人,您请回,有什么消息,我自会派人告诉你。”
沈严千恩万谢,离开了贺府。
等到他走后,贺经伦从内室走了出来,说道:“叔父,你怎么可以答应他?如今晋王失势,正是我们把晋王彻底赶下去的机会啊。”
贺知奇摆了摆手,表示反对。然后说道:“经纶,你有所不知。我们虽然支持宋王,宋王也是老师的称呼我。可是我也看不透如今的朝局,更看不透陛下的最终意思。自然,宋王继承大位有利于我。可是如果我们现在就把晋王彻底踢出局,那么宋王面对的压力会更大。太子与宋王之争,或许就白热化。到时,恐怕就要彻底分出高下。如果宋王败了,结局会比晋王更惨。我们只有留住晋王,做一个缓冲。这样还是晋王、宋王、太子三人争夺,不至于那么明显。”
贺经伦虽然不太赞同叔父的意见,可是对于贺知奇的安排,他也是无条件支持的。于是说道:“叔父,你安排吧,下面我该如何做?”
贺知奇接着说道:“你去替我见一下衣林卫的人,最好是马汉。你就告诉他,我想知道一下张孟、张壁的事情。”
贺经纶立即吃惊道:“叔父,如此不好吧。这件事可是王涛亲自安排的,陛下都说严格保密。虽然我们都知道了,但是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问啊?”
贺知奇有点不耐烦的说道:“让你去就去,不要问那么多。这件事,我自有安排。”贺经伦无奈,只好去找了马汉。
但说马汉听到贺知奇要询问张孟、张壁的供词,一下子懵住了。如此严格秘密的审讯,贺知奇怎么会知道。于是装作糊涂的说道:“贺大人,您玩笑了。那张孟、张壁都是官居高位,我们衣林卫如何随意拿捏的了?”
贺经伦冷笑一声,说道:“马大人,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拿捏不准,可以问一下夏大人,我在此等候。”
马汉也是知道贺知奇的能力,这样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的。于是说道:“贺大人,稍候,我去去就来。”出了屋子,马汉直接去见夏文龙去了。
此时夏文龙正要奉旨进宫,马汉立即半路等候。看到夏文龙,马汉边跟着走边请示道:“夏大人,贺知奇大人要看张孟的供词,现在贺经伦在衣林卫衙门等着。这件事,属下特来请示。”
夏文龙一听,立即停下来脚步。然后对马汉说道:“此事我就要禀告陛下,陛下今日特意出关半日,处理一些政务。贺知奇大人居然如此感兴趣,索性,你就向贺经伦透漏一下。记住,不要留下把柄。”
马汉领命,回去向贺经纶透露了张孟的供词。果然,张孟一口咬定河北道四万人马全部阵亡是晋王的意思,他们就是听命行事。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晋王如此行事,可是面临很重的刑罚。贺经伦不敢怠慢,直接回去禀告了贺知奇。却说贺知奇听后,惊得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一直以为是宋王的行事,不想居然是晋王。陛下的这几个皇子,真是胆子太大了。不好,我得马上进宫。”说完,立即安排人准备轿子,贺知奇着急进宫了。
到了紫宸宫,天佑帝正在听衣林卫指挥使夏文龙的奏报。旁边只有锦衣卫指挥使沈重、司礼监大太监安庆春。贺知奇小心翼翼走近,跪拜道:“贺知奇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天佑帝看了看和知奇,说道:“贺太常寺卿怎么今日如此得闲,来到紫宸宫?朕出关半日,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