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老屋是个一进的小宅子,不过被两兄弟收拾的很干净。
院角一盆绿颚梅,枝条舒展,绿色的花托捧着洁白的花蕊,为这小院添了勃勃生机。
凌舒亦是爱梅之人,她走上前,勾住一支梅枝拉至鼻前轻嗅,淡淡的梅香,让她展颜一笑。
崔家两少年看着绿梅树下的蓝衣女子,低着头莞尔的样子,纷纷发愣。
“武儿,文儿,是你们回来了吗?”屋中一声苍老的声音,把三人的思绪拉回。
凌舒回过头,看向崔家两少年。
崔安武把她迎进客堂,“凌姐姐,你请坐。”
随后在茶桌上展开茶具,点燃煮茶的炭火,为凌舒泡茶。
凌舒没有扭捏,落落大方的坐下,看向崔安武煮茶水的瓷器,玲珑小巧,瓷白如玉,堪称完美的艺术品。
崔安文则是进了母亲的卧房,不一会儿,就扶了一个素衣粗布裙装的妇人出来。
那女人头用深蓝色的布包裹着,面容憔悴,双眼四周乌青,比熊猫眼还夸张。
然而更可怕的是,她全身瘦弱的没有一两肉,乍一看,让人想到了骷髅架子,皮肤表面长出了一层绒毛,异常渗人。
她只能虚弱的依在儿子身上才能站立,崔安文和他娘说:“娘,这位就是救了我和哥哥的凌姐姐,她是个很厉害的大夫。”
崔母仪容怪异,人却是个知礼的,要儿子扶着她给凌舒行礼,虚弱的说:“谢谢凌姑娘今日救了我儿,大恩大德,崔家永世不忘。”
凌舒起身扶起她,和崔安文一起把她扶坐在椅子上,“婶子不必客气,当时那种情况,任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崔母笑着点点头,想多聊几句,奈何上气接不上下气,凌舒看着她,猜出她应该是家里出事后,心里接受不了,而生了厌食症。
崔安文没等她问,就说出孟母的病,“自从我爹离开后,我娘吃不下任何东西,也睡不着觉,即便狠心吃下几口饭,或是药,都会吐的干净,人慢慢就瘦成了现在这样。”
凌舒听完,确定了孟母是抑郁过度,引起的厌食症,这病不好治啊。
若是用她的异能丸,没把人救活,只怕给她拉死了。
玉石空间里倒是有厌食症的药,然而她这个半吊子医者,只能看药盒上的说明书给人用药,不知道管不管用?
“凌姐姐喝茶!”崔安武已经把茶煮好了。
凌舒接过他递来的白瓷茶盅,微笑点点头,看向崔母,“婶子,我爹那里有治你这种病的药,不过从来没给人吃过,你愿意试一试吗?”
崔母眼里燃起希望,“我已是将死之身,没有什么不能试的。”
“婶子,我的药物对你的病,只是辅助,只有你的心彻底解脱,才能真正的好起来,”凌舒柔声劝说,“你不是安武安文的拖累,他们这么辛苦赚钱,就是希望你能好起来,你若不在了,他们奋斗的目标没了,崔家就真的败了。”
凌舒能感受出来,崔母内心是觉着自己连累了儿子,本意是不想继续活着。
而厌食症不光依靠药物,还需要心理疏导,她能劝的也就这么多了。
崔家两兄弟脑子不笨,听出来凌舒的言外之意,纷纷跪在崔母跟前,哭着求道:“娘,我们还是个孩子,若是没了娘,多可怜啊!”
“娘,大哥到了娶妻的年纪,你若没了,谁给他张罗婚事?”
“呜呜,”崔母瘪着嘴,点点头,她的儿子还小,她是不该生了一死百了的心思,“我可怜的孩子,我会好好吃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