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奶在说“他们的话”之时,眼底闪过是一股浓浓的恨意。
“大姑奶,既然你醒了,那我喊大伯他们进来。”
“不,不要。”
大姑奶面上突然恐惧起来,一把扣上南无忧的胳膊:“不要喊他们进来,他们都是魔鬼,都是魔鬼。”
南无忧又被大姑奶这话说得糊涂了:“大姑奶,他们可都是您的亲人,当初您的丈夫,儿子儿媳都死了,是祖父力排众议,将您接回来的,而且您在南府这些日子,南府从未亏待过您。”
“假象,那都是假象。”
南大姑奶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
南无忧连忙伸手按在她胸口处:“大姑奶,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忌讳便是情绪波动,若您信得过我,不妨可以告诉我。”
南大姑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南无忧:“无忧,哪怕你不说,我也要告诉你,自从在回门那天,听到你被南荣升父子三人刁难,我就知道,他们三人从里到外已经烂透了。”
听大姑奶的意思。
她好似对南家父子三人,意见很大?
“慕舟,你去门口守着。”
“是。”
“大姑奶,好了,现在您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大姑奶眸子闪了闪,回忆起往事之时,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无忧,你知道吗?我的丈夫儿子儿媳根本就不是意外身亡,是南荣升在他们身上下了慢性毒药,最后他们一个个都在痛苦中死去。”
大姑奶的家人,是祖父杀的?
她的话,把南无忧惊到了:“大姑奶,您确定吗?这种事……”
“我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南大姑奶眼中透出一抹鄙夷,“他们应该对外说过,我说脾气大难搞,都是因为接受不了丈夫儿子儿媳接连惨死的事实,可实际上,我每天疯疯癫癫,是被南荣升灌了毒药的结果。”
“毒药?他为什么要灌你?”
“为了从我身上得到我夫家的宝藏。”
“宝藏?”
南大姑奶点头:“我夫家是草原上的人, 家大业大,我年轻的时候,在医术上有很高的天赋,但因为是女子的原因,是不能从医的,所以我一起之下就跑到了塞外,结识了我的丈夫。他是我见过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婚后第二年,他知道我很想家,就在跟他家人商量下,带着我跟刚出生的儿子回京城定居。而我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父亲母亲一直找不到我的下落,终日寝食难安,最终撒手人寰,其余两个哥哥,也因为不同原因先后离世,就剩下南荣升一个弟弟。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弟弟,我便让丈夫好好帮衬着,结果……却是引狼入室。”
听到这里。
南无忧大致能猜出来了:“是大姑爷在无疑跟祖父透露家里宝藏的事情?原本一句玩笑话,可惜祖父当真了?”
南大姑奶点头:“是啊,他当着了,可我丈夫说的宝藏只不过是草原上那些花花草草而已,比如说虫草,又或者是松茸,这些可以吃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但我们越是解释,南荣升越觉得我们在撒谎。”
“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太医院的院使了,每月的俸禄不低,再加上南家在外头开了药铺,还有良田,租出去的铺子,一年下来的营收最起码也要有个上百万两,怎么还会惦记可能根本就不会存在的宝藏呢?”
南大姑奶呵呵一笑,眼中尽是凄凉:“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无忧,你仔细想想,我上头有两个哥哥,南荣升是最小的,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来当南家的家主。两个哥哥怎么就那么巧先后过世了呢?”
南无忧眉头微蹙,望着南大姑奶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是说,他为了南家家主之位,杀了自己的两个哥哥。”
“这个也是我从两位嫂嫂口中得知的。”南大姑奶叹息一声,“当初太医院院使之争,便是从他们三人当中产生一个,论资历他比不上大哥,论医术他更比不上二哥,他能坐上院使之位,就是因为把两个哥哥都害了。”
“无忧。”
南大姑奶突然紧紧握上南无忧的手:“我这一生做过很多错事,但最错一件事就是让丈夫陪着我回了京城,让他跟孩子命丧黄泉。无忧,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你是我们南家的后人,你一定要为南家拨乱反正啊。”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南家内部的勾心斗角,比自己想象地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