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祁云寺前。
陈牧抬头看向大殿中两侧的佛语: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他摇了摇头,“心本清明,莫向外求。”
赵前程仍旧保持之前的跪地状,一动不动,背后的符箓散发微光。
“你要如何处置他?”罗阎睺开口问道:“那个孤魂。”
陈牧轻声开口,“让他安心离去。”
他走上前去,面无表情地揭掉赵前程背后的符箓。
嗡!
赵前程猛得仿佛抽搐,眼中渐渐清明。
“小道长,发生了什么事?”赵前程一脸茫然神色。
陈牧抬手,手指向前一点,赵前程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还是跟不上陈牧的速度,一点灵光没入其眉心。
刹那间,赵前程整个人身体一震。
寺庙外,一直模糊听不真切的广播声,变得清晰。
仿佛来自遥远的遥远,跨过了千山万水,这才慢悠悠地赶来。
“八月二十三日,天海大桥上发生的意外车祸事故,事故原因已经调查清楚”
“于当日时间晚22点48分,死者赵某醉酒违反交通规则,擅自走到了大桥汽车路段,货车马某发现后立马采取紧急制动,但由于制动距离过远,超出安全距离,导致事故发生。”
赵前程脑海轰鸣,一些记忆浮上脑海。
八月二十三日。
老婆生完孩子大出血,陷入昏迷,医生告知老婆身体太过虚弱,有脑沉睡的风险,也就是植物人。
下午,医院又发了通知。
女儿被检查出先天白血病,需要长期进行联合化疗。
连带着还有一张高额的医疗账单。
傍晚,收到母亲在医院自杀的消息。
那天,他感觉浑浑噩噩的,眼前都是黑的,什么事也不想干。
他买了瓶白酒,就着海风,独饮。
白酒很辣喉咙,辣得他哭不出声,说不出话。
入口很呛,呛得他咳弯了腰,眼泪止不住得流。
感觉天旋地转,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宽阔的桥上。
最后一幕,是大货车迎面而来的场景。
赵前程猛地大叫,“不!我不会死,我也不能死啊!”
说着,他就疯狂地往大殿外跑去,刚走一步就摔倒在地,他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想要离开。
陈牧摇了摇头,袖袍一挥,将他拘拿了起来。
随即,他转头,看向大殿中央的金光佛像,轻声开口:“还要我请你出来么,心中无慈悲,佛门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