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听完外卖小哥的话沉默了，举手帮忙打个120可以，但帮忙付医药费肯定是不会了。
毕竟她的家庭经济水平也一般，没义务，更不会愿意这样做。
女孩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帮她扶好电瓶车。
外卖小哥艰难地爬起来，将散落的外卖装好放在车箱，他朝着周围的人大吼，“你们给我医药费吗？！”
人群躁动渐渐归于平静，不再围观，走开了。
有的人有心无力，有的人不愿意，更有的人怕被讹钱。
外卖小哥露出苦笑，弯着腰费力地推动着电瓶车，身子沉重地远去。
陈牧将锅盔递给发楞的李暮秋，“走了。”
李暮秋接过锅盔，沉默了许久，问道：“为什么有些人活得这么辛苦？”
陈牧看着外卖小哥渐渐消失的背影，说道：“因为生活，本来就是苦难。”
他指尖微点，一簇灵气陡然飞出，附着在外卖小哥扭曲的小腿上。
外卖小哥听见自己骨头扭动的声音，但却感觉不到疼痛，折断的骨头竟然接续了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跺了跺脚，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腿，确定好了后，这个将近而立之年的男人，竟然抱头痛哭了起来。
李暮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陈牧接着说道：“老赵经常下山，见识这样的比我多很多。”
“他曾说，他见过一个馒头顶三顿，晚上住桥洞，实在撑不住就喝白糖水的农民工，也见过一天打三份工，为了省两块钱车费，走七八公里路的老人。”
“为什么这么难？”李暮秋不解地问道。
陈牧双手拢袖，紧了紧身子，“世道终归向上变好的，可是还不够好。”
“那会变得更好吗？”李暮秋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我问过老赵，他说会的。”陈牧深深呼出一口气，“但我还没有找到答案。”
李暮秋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险些摔倒。
一个中年女子直接从她旁边走过，走了几步似察觉到撞到了人，这才转过头，“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的。”李暮秋笑着摇头。
中年女人转身离去，稀疏的头发随着风，杂乱舞动，眼神呆滞，口中喃喃低语：“我要去青龙山，求佛祖菩萨保佑”
陈牧看着中年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陈牧，你怎么不吃呀？”李暮秋看见陈牧手里拿着的锅盔，一直没动。
陈牧笑着说道：“我吃过晚饭的，吃不下。”
两人就这样走着，虽已入秋，但天海市不比昆仑，还是有些燥热。。
渐渐地，他们看见远处，外卖小哥正坐在路边，满头大汗，埋头在塑料袋里吃着汤菜混合的外卖。
“陈牧”李暮秋突然扯了扯陈牧衣角。
陈牧微微点头，“去吧。”
李暮秋这才小跑着过去，将手中还未吃的冰粉递给外卖小哥，就跑开了。
外卖小哥先是一愣，随后朝着李暮秋的背影，连连点头道谢。
陈牧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手中的锅盔，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个天气，冰粉比锅盔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