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役鬼王慕芒并不是很想回忆自己被坑的过往，这妥妥的是黑历史啊！
于是他干脆像之前捏造鬼域时那样以回忆碎片的形式，让周启源自己领悟了一番。
这次，他刻意调用了自己的权限，周启源仅仅只是愣了几秒钟就将他不幸被坑的经历看了一遍。
周启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片刻后道：“根据我看到的画面，那个连脸都没有露的家伙，显然充满了恶趣味啊！”
慕芒强行忍住，没有翻白眼。
他现在清醒过来之后，越来越怀疑自己之前面对周启源时，心中涌现的那种奇怪的情绪一定是因为太寂寞了吧？
【废话，这还用你说。】慕芒用眼神强烈表现出这个意思。
周启源成功get到了他的眼神，无奈解释：“我的意思是说，知道这个家伙的性格之后，我倒是大概能猜一把，他到底把什么东西作为契约凭证了。”
“听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口气，做这些事情似乎只是祂随手为之想看个乐子。”说到这句描述的时候，周启源忍不住皱起了眉。
有一说一，这种偷税犯在小说里他觉得很带劲，但是现实中真的遇到他只想打妖妖灵——话说现在都诸天万界了，有没有跨宇宙警察啊？
“……那么，祂会把一时兴起定下的契约的凭证随身携带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假如说，契约凭证还留在这里的话，那么以祂恶劣的个性，你觉得祂有可能会把凭证设置成什么呢？”
慕芒愣住了。
他生前本来就是个早慧的孩子，当鬼王的那些年也从外界乃至鬼域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只是，被日复一日的无聊、困顿折磨着，很多事情他都懒得去细想罢了。
此刻得到提点，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慕芒的视线往下移，死死地盯着自己在回忆梦境中的那具尸体，也就是他的鬼域核心。
他情不自禁地低声呢喃，身体微微颤抖——气的。
“太嚣张了……真的是，太嚣张了！”
周启源完全能理解为什么他的情绪会变得如此不稳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消气。
如果是站在一定的俯视高度，并且怀有某种恶劣的心思的话，那么那个家伙很有可能会把契约的凭证设置成鬼王鬼域的核心物品。
如此一来，鬼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然会拼命保全很可能与他性命相连的东西，就算有外人闯入也根本无缘一面，更别提销毁了。
鬼王自己显然也不会有事没事打自己的核心物品闹着玩。于是，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就会一直被埋藏下去。
由祂一手构筑的末日，也会继续持续下去。
这是一个很简单，但是偏又非常实用的小计谋。
而且，居然在鬼域的主人被强迫的情况下，用对方的核心物品来作为强迫的见证，简直就是……太符合祂所表现出来的恶趣味了。
“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虽然有理有据，但毕竟缺少最关键的证据。”周启源直视着鬼王乌黑沉静如同死水，但如今却泛起涟漪的眼睛，郑重地告诉他，“到底要不要销毁它，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系统在一旁凉凉地说：“我还以为你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呢。”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那种不顾他人意愿的人吗？”周启源反思自己两秒钟，他到底是哪里给系统留下这样糟糕的印象了？
“就算不完全跟性命挂钩，这一下下去，鬼王恐怕也得陷入虚弱期吧，还不允许人家犹豫一下？”
见系统沉默，周启源也没有再继续解释。
……如果，换作他是慕芒的话，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先尝试一把。
毕竟，跟很可能会重新拥有的自由比起来，那些风险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不是对方，没有资格为对方做出选择。
这次沉默的时间持续的有点长，长到周启源已经开始考虑接下来怎么收场了。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他的耳朵就敏锐的捕捉到了“咔嚓”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破碎一样。
周启源仰起脸，只见周围原本混沌灰暗的环境开始被无形的力量撕裂。
而眼前的鬼王身上仅剩的束缚，也彻底消散。
慕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晦暗不明。
他忽然主动上前，拉住周启源的衣角，低声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喂，既然和我定下了契约，接下来可不能食言哦。”慕芒冲他一笑，嘴角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不然……”
周启源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却坚定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下一秒。
属于厉鬼们的世界发出悲鸣，原本连接在无数个鬼域之间无形的通道，断了。
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