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行”
“嗯”
千澜喊了他一声,他转过来。
“我们结婚吧。”
“……”
顾谨行跟个偷窥者一样跟在他们身后,在千澜时行不知道的地方他无数次注视着他们,在听到千澜的话后他的心脏顿时抽起,疼,比受伤还疼上几万分。
“我今年27,等不到也等不起了,我爸爸妈妈在催,仔细想想也没法接受别人在我身边晃悠……”
她跟顾谨行没有交集,她也没法再喜欢别人,更别提要结婚,所以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时行,他们俩搭伙过日子,以兄妹的感情草草一生,让爸妈放心,他俩也能有个照顾。
“等我们老了去个喜欢的地方买房子,种种花种种地,养猫养狗,日子过得简简单单的却足够幸福。”
千澜的想法时行清楚,只是揉揉她的脑袋。
“哪有女孩子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的,不怕掉价,你可是千家的掌上宝。”
时行没拒绝可千澜也听出了他的画外音。
回去路上两人都没再提这件事,千澜瘪瘪嘴。
到家了她实在是没忍住。
“宁愿打光棍都不愿意跟我搭伙过日子,你脑子没事吧,这么大的便宜都不捡。”
“我捡了才是脑子有事。”
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他能不知道,千澜不应该这么委屈,她值得更好的。
顾谨行在广场等人来接,他情绪很不好没法开车,也甩开了别人一个人待着。手里捏着10年前许的愿望。
那个愿望只有两个字:千澜。
这不是第一次许这个愿,却是这么郑重许这个愿。
这个愿望没有实现的那一天了。
顾谨行回到房间,把玻璃瓶扔到角落,摔在墙上发出声响,心中的气没有发泄出来,整个人都烦躁。
其余人在房间里睡觉,被这边的动静吵到,来看都吓了一跳。
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顾谨行颓丧坐在墙边,手上的血在地上汇聚了一滩,脑袋埋在膝盖里……
这是顾谨行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次的失态,也是他27年来唯一一次这么难受,整个人痛得想紧紧缩在一起。
他麻木被扶着出了房间,周围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千澜的话,她要跟时行结婚了。
手上的伤太严重,送到医院里包扎,医生涂药的时候他动都不动一下。
他房间一片狼藉,浴室的玻璃碎了一地,依稀还有血痕。
顾谨行在家人朋友眼里是个克制冷静的人,能发这么大的脾气看来也是遇到难事了。
时行第二天被顾谨慎问前晚发生了什么,得知顾谨行发的那趟脾气他也觉得莫名其妙,顾谨行那人能被什么事情烦到,他可是能把什么事都拿捏在手里的。
千澜听了也皱眉,她没惹他,也没烦他,这事跟她没关系。
“我等会儿中午去看看。”
朋友一场,没理由不去,虽然人家也不太需要他的关系。
“我也去,总不能一辈子像仇人一样。”
领不领情是他的事,去看他是她的情意,她还是把他当成朋友的,一起长大的情意不会轻易忘却。
千澜抱着花时行提果篮去医院,顾家几个人都在,陪顾谨行吃午饭。
“你们来了啊,只是一点小事,麻烦了。”
顾妈妈接过东西腾出位置让两人坐,千澜看了看他缠着纱布的手。
顾爸爸顾妈妈还在问时行顾谨行怎么了,顾谨慎也压低声音问千澜。
她摇头,昨晚她没跟顾谨行站一块儿,半点缘由都不知道。
“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真遇到了脾气比我们都大,我们一句话没能问出来。”
恨不得把他脑袋剖开看看在想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
时行和千澜只留了几分钟,没有话说,拉不下面子关心,为了让那位好好养伤再眼不见心不烦,他们先行撤离。
同来同去又登对,艳羡的很,顾妈妈又开始了念叨。
“你们几个一起长大的,别人恋爱结婚生子,你们俩怎么就没人要,姜宇结婚当伴郎,时行和千澜结婚你俩还要当伴郎咋的,能不能给我争口气,能不能给我带个女孩子回来?”
她真的是郁闷死了,年近30的人了又不是缺只眼缺只耳朵,就是没有女朋友,急死个人。
顾谨慎找借口公司忙跑了不听念经,可顾谨行跑不了。
儿子身体不适,顾妈妈好声好气打商量。
“儿子啊,妈妈给你牵的那个红线怎么样了,要是还可以能不能就定下来啊,再过两年你就申请退役回家帮忙,到时候时机成熟了就结婚给妈一个孙子抱抱,你觉得好不好呀?”
她觉得这个安排非常好,只要他松口她马上就能有孙子抱。
顾谨行听得脑袋疼,心疼,扒拉完最后几口饭擦擦嘴躺下去。
完全的拒绝交流。
顾妈妈:“……”
不生气,不生气,她要忍着。
老二是病人,她不跟他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