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顾小芬还没有醒来，谭老爷子的车则驶进了院子。
谭颂站在暮色里，看着父亲从车上下来，然后迎了上去。
“你妈醒了？”
谭颂摇摇头。
谭老爷子脚步有些快，进屋之后就上了楼，谭颂没有跟上去，而是在楼下客厅等着。
他知道，父亲看了顾小芬肯定会下来的。
十多分钟之后，谭老爷子果然下来了。
“爸，咱们先吃饭吧，吃了再聊。”谭颂起了身。
谭老爷子‘嗯’了一声，直接往饭厅去。
父子俩的晚餐，让餐桌显得过于安静。
“电影拍得怎么样？”饭都吃了一半，父亲才开了口。
“京城的拍摄今天能结束，明天之后，要去东南亚，可能得拍一个月左右，然后再回国去其他城市拍。”
“钱够吗？不够，我给你投点。”父亲淡淡道。
“够。不过，爸要愿意投资，下部戏，你再投。”
关于电影的对话，几句之后，父子俩都没了下文。
在谭颂看来，电影的对话就是个开场白。就像是吃餐之前，得来点开胃的一个道理。
“那丫头你妈那个女儿，也投了你的电影？”果然，正题来了。
“是，我让她投的。”谭颂如实道。
“你妈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谭老爷子喝了口汤。
“我跟瑶瑶很多年前就认识。”
谭老爷子微微抬头看他，说了这么多，好歹有了点不同的反应。
“当年大哥让我去处理西南那批货时，我在火车上遇到她的。她的钱包让人偷了，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便多管了点闲事，替她找回了钱包。找回来才发现，那丫头真可怜，包里就一点点钱”
“这么说，这些年，你们一直有联系？”谭老爷子又问。
“那倒没有。一个路上偶遇的丫头，虽然确实让我印象比较深刻，但还不至于让我跟她保持联系。年初的时候，她跟萧老二上了热搜，觉得那丫头眼熟得很，这才想起来是她。后来就联系上了。”
“这么说，你妈在这个过程中，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谭老爷子看着谭颂。
“妈她也是因为那次热搜认出了瑶瑶，当时哭得挺伤心。我问她怎么了，她便给我讲了瑶瑶的事。
爸，我不知道你跟妈中间有些什么事，但过往也好，她有女儿也罢，这都是在你之前。你没必要拿过去的事跟妈计较。”
谭颂终究还是心疼顾小芬的。
虽然知道他这个后妈并不是个真正单纯的女人，但十几年的陪伴，那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这十多年里，顾小芬对他真的特别好，这是事实。
谭老爷子喝了口水，然后拿纸巾擦了一下嘴，“我与那丫头的婆婆认识。”
“萧寒的母亲？你们怎么会？”谭颂有点意外。
“很多年前了。你知道我们家早年是做什么，也出过一些事。当年我在泰国差点回不来，是朋友托了萧寒的母亲帮了忙，我才得以解困。
那件事之后，我一直想谢谢人家，但人家说举手之劳，不必挂心。
你可能不知道，他们家在当地很有威望，政商两界不必说了，就算是一些组织也都会给他们家面子。
现在，她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说不希望你妈去纠缠她的儿媳妇，我得还她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