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光听了陆之瑶的，买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
新公司的事情确实很多，他也确定不可能长期待在这边，萧寒虽然不会说什么，但他自己心里有数。不管在哪里工作，也不管老板是谁，自己得懂分寸。更何况，他跟医生也沟通过了，相对于他的陪伴，母亲在心理和情感上其实是更依赖陆之瑶的。
陆之瑶陪着母亲度过了家庭和人生最难的那些时候，所以不管母亲嘴里怎么说，心里对于妹妹的依赖是绝对的。
晚上给母亲剪指甲，他很小心，因为这件事他做得很少。她回来之后，母亲也确实发过一回病，但很快就好了起来，不像这回一样。
所以，他也没有机会帮母亲做这些，毕竟母亲情况好的时候，跟正常人是一样的。
“痛！”母亲突然缩回了手。
“妈，对不起，我看看流没流血。”
陆晨光想看看母亲的手，母亲却把手藏起来，不愿意伸出来给他看，嘴里还嘟囔着，“等之瑶剪。”
“妈我知道妹妹剪得好，但我明天得回去上班了，想帮你剪一下，我一定注意，不会再弄疼你的手。”
陆晨光看着母亲，有那么半分钟，母亲才把手伸出来。
这一回，陆晨光更小心些，生怕再给剪到肉了。
他低着头剪指甲，母亲的另一只手就摸了摸他的头。
“那时候有她在，你或许就不会看上那个贱货。”
陆晨光不知道母亲说的是谁，母亲说着，他就听着。
“我那时候还骂她，说她不要脸，说她变态她是恨我的，到现在都为这个恨我”
陆晨光的手瞬间顿住。
他突然就明白了母亲说的是谁，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他不知道母亲是不是脑子不清楚，还是吃了药糊涂了。
“那时候，你那么优秀，你得有更好的人但怎么能是男人”
陆晨光的脑子里闪过很多过往。十四五岁的陆之瑶，给他洗过衣服，因为洗了他的内裤，他还把人骂了一顿，而且骂得特别难听。
那时候他高中住校，每个周末回家，陆之瑶都会做他喜欢吃的菜。一开始，他以为是母亲让做的，后来才知道，母亲并没有安排。
因为这个，他还后来连最喜欢吃的菜也不动筷子，好像就是拿给态度给人家，我不吃你做的，也不接受你的讨好。
他现在记不得陆之瑶当时是什么表情，大概也没有留心看过。
有一回下大雨，他刚从公车上下来，陆之瑶就在公交站台拿着伞等他，怕他没带伞淋雨。
很多小事，很多很多
因为母亲的话全都翻涌出来。
他完全不知道，有个人居然喜欢过他，而他那时候是多么讨厌妹妹。
“晨光啊，如果哪天萧寒不要她了，你别嫌弃她。她是结过婚，但现在这年头，那也不算什么，但你不能跟男人纠缠不清啊”
母亲的话把陆晨光的思绪拉了回来。
“妈，我不喜欢男人。有人想让你难受，想害我，故意那样说的。你信我吗？”
“不要男人就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