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老婆一惊一乍,原来说的是长虫似的绳子。同样,曹颖如也这么说过,只是当时我的全副心神都在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上,并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所以刚才我只是对着空气在努力表演,她俩根本没有看我,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这让我有点垂头丧气,而更让我垂头丧气的是,特么的又啰里啰嗦了这么久,一点故事情节也没有,还真是屡教不改初心,在这一点我是真的没完了啊!
这时老婆的声音传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记得咱们才醒来,要计划着上来,可为什么这儿、那儿……”
老婆后面的话,被咽唾沫的声音打断了。这让我心中更疑惑了,难不成真像曹颖如说的,我老婆以前有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经历?
不对呀,我俩可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我不记得她有过被蛇吓的故事流传下来。
要不就是现在的事?
我正和自己的记忆较劲呢,曹颖如的声音如约响起,“不要问我,我也是下意识的想要来这儿,觉得这儿会有东西。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我能品出曹颖如话中有点苦涩的意外,说实话,我也有点意外,不就是一截烂绳子头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还弄出一副登高望远的架势来,给谁看啊?告诉你们啊,我现在是虫子了,没有你们人类的弯弯绕这种,也不懂你们的弯弯绕!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在好闻的腥咸气息里,在熟悉的天昏地暗中,我突然想到,我家的这根绳子,是用来捆绑门板造船的,我们一次次的上天台,也是为了造船逃生,绳子上隐约可辩的水手结可以证明这一点。
然后又在这儿发现绳子头,像一个怪异的蛇头一样,对着我发出想象的嘲笑声。个中原因似乎也不言而喻了,我们造的船散架了嘛,才吸引她俩来到这儿。毕竟我现在虽然不是人,但还是拥有人的敏锐,还有人类没有的超能力超感应……
不对,我的超感应好像没有了!
当我直视眼前的一片蒙昧,同时脑海中也一片昏聩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超感应被剥夺了,似乎那是人类的专属,不配被虫子拥有。
这就不太友好了啊!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尽量用自己零点几瓦的小灯泡脑子,想她俩这一番举动背后隐藏的深意。
首先她俩一定知道点什么,不然不可能径直来到这后面。同时她俩也不可能因为一截烂绳子就拿出这副做派来,还登高望远……
再等等!
我猛然顿住,她俩望远,说明她们关注的根本不是脚下的这点烂绳子,而是远处的景象啊,看来是出什么大变故了,是洪水吗?
不行,我也得看看,如果有事情,十有八九是虫潮洪水的事情,我作为虫潮洪水生命体的一部分,想不关注都不行!
而且这时候的她们,明显还没有后面运筹帷幄,把我算计死死的手笔,还很青涩,妥妥的小萌新两名,所以还有空子可以钻,尽管我也是一条小虫子,并不比她们强。
当然我也必须承认,她俩绝对有秘密,从一开始就有,我却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才是大主角,掌控着一切,真是可笑。他们一个个的,哪儿有简单的人物,所以我才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倒霉蛋啊!
“窸窸窣窣!”
我摩擦着无数对小脚,发出流水一样的细碎动静,也算是另类的摩拳擦掌,给自己鼓劲。因为丧气的事情太多了,反而债多不愁,反正都成虫子了,那就勇往直前,把一切交给行动,让行动快过脑子就是了。
一秒钟后,我准备停当,立刻以标准的起跑冲刺的姿式,向着天台边缘猛冲过去。
“哗——”
随着接近,更多细节涌进我的独眼,那是滚滚虫潮洪水,那是被虫潮推动的一切破烂,有门板绑着的破船,还有门板绑着的破船,一艘又一艘,一直排到视线的尽头,颇有一种后现代的废土科幻风,壮观中透着一种命中注定的绝望和惊悚感……
哎,不是,我关注的点好像不对吧?我感到吃惊的,不应该是这无穷无尽的破船吗?
这充满压迫性的一模一样的破船,是那样的耳熟能详,分明都是我领导时期制造出来的,从而造就了这整个破船收容之地。
好嘛,原来这全是我一个人弄出来的啊……不不,是我们一起弄出来的,就像恐怖游轮那样。
而且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我们并没有成功,是被虫潮大浪给拍碎了,我更记得当时我被抛弃了,并没有在船上,所以才逃得一命。
想到这儿我就意难平,那种被亲人抛弃的滋味,绝对不像字面上那么易于描述,而是刻在心上刻进骨头里的痛楚,不然我也不会甘愿成为虫子……
呃,又想偏了,还是回到正题上来,看来之后我们是成功了,还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无数次,不然弄不出这种惊悚的画面。
不,应该是他们,因为里面没有我,我被他们抛弃了,想到这儿我就意难平……
呃,怎么还来一遍?难道用这种方式来讽刺这个万恶的循环吗?
呵呵,别逗了吧,水平低下就是水平低下,不会写就是不会写,找什么循环的托词啊?好像我真有想象中那么厉害似的。
其实呢,完全没有那回事,不行就是不行,唯一值得一提的坚持这个优点,似乎也只剩下坚持,没有了坚持的意义。
所以拖拉到现在,我也明白自己的尴尬处境了。继续呢,实在不像样子,不继续呢,又不甘心。只能是百无聊赖的把自己吊在半空中,用没有用的坚持来安慰自己了。
同时我也明白了她俩为什么一惊一乍的,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一个庞大到不像话的破船收容之地。
所以牢骚发完,还是回到正文中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