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怕我不明白,让我划重点呢!
“不对不对,我也不能去,要去老郭你自己下去!”
小侯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急促发声。
好嘛,这是全方位不留死角的对我围追堵截啊!
没办法了,谁叫人家有这么疼人的老公呢,我去就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循环而已嘛!
但我心里还是有气,凭什么就你知道心疼人,怎么没人心疼我呢……
呃,好吧,我老婆和儿子小胜站在一起呢,好像没我什么事,那就当我没说!
但是我更来气了,“呵呵,小侯啊,瞧你这话说的,就你金贵吗?就你是人吗?奉劝你一句,这儿不只你一个人,也不只你一家人!再说了,我就不信了,没了你这黑毛猪,还吃不上猪肉了?你想躲就躲吧,这是你的自由。不过呢,大洪水之下,什么时候不危险?有时候你走着走着就自己绊倒自己了,这就不危险了?要是都当缩头乌龟,你就不怕一下子行差踏错,然后死于非命了吗?”
我呵呵冷笑,发出一大串直逼灵魂的质问,直接让小侯哑口无言,小芬连忙打圆场,“不不,郭哥,你误会了,这是我弄的筏子,我当然要跟你下去。”
“哎……”
小侯还想哔哔,被小芬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行了,事不宜迟,走吧咱们现在!”
我点点头,这才像样嘛,从一而终,善始善终,不能干半途而废的事情,因为我还挺欣赏其貌不扬的小芬呢!
岂料刚到天台边缘,儿子小胜突然从下面钻了上来,把我吓了一大跳,连忙一把薅住他,“我特……你小子怎么……不是,你什么时候下去的?刚刚不是和你妈在一块吗?怎么眨眼的工夫就钻下去了?不知道大洪水危险吗?”
“干什么干什么?”小胜一边嚷嚷一边灵活的矮下身子,躲开了我的爪子,“说话就好好说话,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我狠狠的盯着小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跑到下面弄什么?你妈呢?怎么看的你?韩月梅,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还嚷嚷还嚷嚷,就讨厌你们大人这股子虚张声势又黏黏滞滞的劲儿,有什么事直接去干不就得了,非得弄那些弯弯绕。明告诉你吧,我都已经试完了,筏子比较结实,风浪大体稳定,总体滑行处于可控状态,目测没有危险因素,更没有所谓的诡异。”
我目瞪口呆,这特么的怎么还整上术语了!
下一刻,我才瞪大眼睛猛然反应过来,失声问,“什……么,刚才你下水了?你你……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大洪水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平时老师是怎么教的你们?你要是有个……有个事情,让你妈怎么办?”
小胜不耐烦的摆手,“行了行了,说教什么啊说教,这不是没事嘛!有那工夫干脆搞事情它不香吗?划着筏子亡命天涯它不浪漫吗?非得属千足虫的,不摁着不拉屎,拨一拨转一转?赶紧的吧,趁着风浪可控,目标小青山,整装出发,特么的把一切危险阻碍踏在脚下!”
这,这这……
槽点太多,我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顿了一顿才回过神来,“好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骂人了……不是,你说谁是千足虫啊,还拨一拨转一转,敢教育我……”
小胜更不耐烦的摆手,“哎呀行了行了,啰嗦什么啊啰嗦,执行力,懂吗?现在要的是执行力,要的是行动,而不是瞎哔哔!”
小胜说完,对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随即干脆利落的转身,一马当先跳下了天台。
“跳……跳……还来啊……”
我脑袋都懵了,一时间忘了是该大声呼喊,还是先去救小胜,反倒是小芬惊叫一声冲上去,我连忙紧随其后跑过去,却看到小胜稳稳站在筏子上,还冲着我得意的笑。
臭小子,这是要吓死我啊,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天下不乱的,简直跟我小时候一个德行,可惜到了现在我却已失了初心忘了本我。
小芬看着我,“郭哥,现在怎么办?”
我无奈的一摊手,“还能怎么办?把人都喊过来一起下去吧,小胜都已经试过了,时间紧迫,趁着现在的机会,赶紧乘筏子逃生!”
小芬连忙招呼她的丈夫,我也默契的喊我的老婆,“走了,你勇猛的儿子已经趟过路了!”
老婆不知道和曹颖如说了什么,笑的前仰后合,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
把我给气的,牙和眉心一起痒痒。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多次循环轮回,这么大的灾祸灾难,还这么乐呵,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缺心眼啊?
总算,曹颖如注意到了我的扭曲表情,连忙推了老婆一下,老婆才发现我直直的盯着她,还有点不乐意,“干嘛你?”
如果天灵盖有孔的话,这会儿喷射的气,都能驱动一列火车了,“你说干嘛?你说咱们能干嘛?走啊现在,难道在这儿等死不成!”
老婆眨巴了一下眼睛,“啊,对对!”跑了几步才想起曹颖如,又调回头拉着曹颖如,屁颠屁颠赶过来,“怎么?都准备好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你说呢?你儿子都特么的想到咱们前面去了,赶紧走吧!”
“好好,不愧是我儿子!”老婆立刻称赞。
我在心里哼了一声,你就庆幸吧,只顾着傻乐呵,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不然非吓得心脏蹦出来不可。你儿子确实是你儿子,但同时也是我儿子。
很快,我们顺着天台边缘,下到筏子上。筏子虽然不大,但是我们八个人上去后,还是很稳的浮在黄浊的水面上,这完全得益于小芬的“专业”知识。
我们四个老爷们——当然是包括小胜,分居四角,一人一块床板,准备逃生自救第一课,划船。
这时候,专业和业余的差距就暴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