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我就一口咬中了小侯的手腕,连骨头带肉,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咬住了!
小侯猛地一缩,随即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啊,我特么……”
我不为所动,继续使劲。别看小小的牙齿,一个成年人的牙齿咬合力有四十多公斤呢,咬个人还不是小意思,尤其在我含怒带怨的情况下,更是下了死口,不咬下一块肉来是不会罢休的!
小侯非常配合我,惨叫声节节拔高,喊破嗓子也在所不惜,“啊,不……啊,不……”
几个人都跑过来,有拉我的,有帮小侯的,小侯老婆甚至拿手抠我的嘴,想要把她老公的手腕揪出去,“放手,你放手啊……”
放手?怎么放手?我用的是嘴啊大姐!
我发出猖狂的笑声,一边笑一边用力咬一边欣赏小侯的惨样,温热的鲜血顺着我的嘴角淌下,有一些还流进嘴里,散发出一种特殊的诱人味道,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吞咽下去。这让我看上去更像一个恶魔……不,更像一个食人魔了。
小侯已经跪下了,脑袋像拨浪鼓一样转动着,“啊,都别动啊,特么的都别动!我……我现在放开你行不行,只要你松开我,我发誓,一点也不假!”
老妖婆立刻拒绝,“不行,好不容易才把他弄起来,不能放他,不然我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哭哭啼啼的小侯老婆不干了,“你你还是人吗?咬……咬你一下试试,看你还说不说风凉话!”
小侯彻底崩溃了,“啊,你是我爸,你是我亲爸!我现在就给你松开,我现在就弄……”
浓烈的尿骚味传来,不出意外的,小侯又尿下了。然后他痉挛般伸出手,想要给我解绑,一根铁管子却伸过去,挡住了他,“先别动啊小侯,我跟你说,你暂时忍耐一下,我马上救你!”
是老洪,只见他稳稳的捉着铁管子,高举过头。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一点也不怕,反而笑的更疯狂了,呜呜啦啦地喊,“来呀,谁怕谁啊!”
说完,我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咬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小侯触电一样蹦了起来,随即嘶声哀嚎起来。我这一下,直接让他的手腕露出了骨头!
几乎在同时,老洪的铁管子砸了下来。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拼着手腕断裂,拼着铁管子劈在肩膀上,也硬生生站起来,一头撞向老洪!
“啊~”
老洪惨叫一声,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翻滚中猛地撞破栏杆,一头栽了下去。然后铁管子才“当啷”一声,摔到我脚下。
全场鸦雀无声。
我犹如上古的邪神一般,疯狂咀嚼着小侯的血肉,眼睛望过去也是血红一片,“哈,哈哈,再来呀!有胆子再来呀!咱们一起赴死去!”
尽管疯狂,我还是敏锐的注意到,曹颖如不知道去了哪儿,连老妖婆也不见了,只有小侯老婆还在地上尽心尽力的安抚着小侯。
这不对劲!
下一瞬,我猛然惊醒过来,以老妖婆的冷静残忍,不可能逃跑啊。因为我并没有挣脱束缚,况且我还把她的男人顶进洪水中了,她不可能不报复我。
我刚想要有所行动,一块红彤彤的半头砖突然翻滚着砸向我的脑袋。我急忙后仰,半头砖擦着我的脸庞斜斜的飞过去,掉进洪水里。
“咔啦啦~”
因为我的剧烈活动,遭受了二次伤害的栏杆终于承受不住,向着楼外倒去。
我的脚首先被扯动。这时我还庆幸呢,被淹死也比被自己人折磨死强。随即,倒地的我才注意到老妖婆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呆在原地,嘴巴一点点张大,视线一点点往上,好像我上头有什么怪物正在成形似的。
与她保持一致的,还有小侯老婆。
又来这个套路?就不能有点新意吗?你们不嫌烦我还烦啊?
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仰头,然后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我看到,老洪又飞上来了!
不,准确地说,不是老洪,是他的脑袋,血淋淋的不知被什么玩意咬了下来,就那么悬空漂浮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直不楞登的盯着我。
我的身躯瞬间僵硬,这……这是诈尸吗?被水中诡异侵蚀断头后的变异品种?还是会飞行的?这该怎么办?是害怕的逃跑?还是还是与诡异勇敢的对抗?
呃,好像我被绑着,什么也不能干,那没事了……
“啊~”
我还在自我催眠呢,就听老妖婆终于承受不住,大声叫唤起来,“还我老洪,你还我老洪!”
我眼看着老妖婆径直冲向老洪的脑袋,甚至还有一个短暂的滞空,但终究抵挡不住伟大的地球引力,扎手扎脚的摔进那锅黄汤里,没了踪迹。
“好!”
我大声叫好,甚至还想鼓掌。可是地球引力对我同样有效,栏杆一节节的滑落,我的身子也被拽着一点点坠落,黄汤的温热气息一如既往的让人作呕……
最后那一刻,我的视野里只有那一双血灌瞳仁的眼睛……
我没有做梦,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不管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我都没有做,连那双眼睛,也消失了。我只是蜷缩在地上,以在娘胎里的标准姿势,不言不语的承受着一切痛苦和不幸。当然,也包括幸运。
也许我死了,也许我还没有死,不过不重要了。因为我还清晰的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幻觉、心灵感应、疯狂而又冷静的老太婆,我被捆绑后遭受的屈辱,我的疯狂咀嚼以及最后的头颅,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食物。
大约,这便是人性的真谛吧,并不算多高深的领悟,但却非常实在。因为最艰难的从来不是死亡,而是明了人性最自私的丑陋。
好了好了,感慨的话、揭伤疤的话说的太多了,从此打住,专心于故事的自救吧,毕竟这个讨厌的循环,还没到破开结束的时候。
“唉!其实我也不想的,谁叫你不识抬举呢?请你原谅啊,下手有点重了。”
难辨男女的、像是我又像是任意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我则在瞬间,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