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房间内宛若地狱般的场景,心情糟糕透了,“想办法,进去一趟,不看一眼,我的心不安!”
小侯举双手赞同,鼻涕拉的老长也不擦,“对,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老洪你年纪大,你觉得怎么弄?”
老洪张了张嘴,“那个,我不想泼冷水,但老郭的遭遇你也看到了,根本进不去,喊又没人应,我能有什么法子啊!”
没法子吗?不可能没法子!我猛然攥起拳头,“不行,不能干等着!”
老洪连忙拦住我,“老郭,老郭,别做傻事啊,白白送了性命不说,还于事无补。要我说,还是赶紧到天台去,避一避。”
我恶狠狠的一笑,“上去?特么的不是我的风格,不可能白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你们怪异了不起吗?好啊,我偏和你们对着干!”
小侯再次蹦起来,“对,和它们干!都干死了,小芬就有救了!郭哥你就说怎么弄吧?”
老洪一拍大腿,“哎呀,小侯你就别添乱了,没听到水声越来越响了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个老郭,我年长一些,喊你一声先水,听我一句劝,这个时候下去就是个死啊,你自己都说了,不止一个怪异,不止一种怪异,洪水这么大,谁知道下面隐藏了多少啊!”
我不为所动,历经几次生死,刻骨铭心过,痛的死去活来过,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又继续回来受折磨,这根本就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而是一种不容辩驳的现实,既然已经开始死,就要有随时去死的觉悟!
反正,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大不了从头再来,我有这个条件!
“哼哼,下去肯定是要下去,你不是认为这房间进不去吗?看我把怪异全给射死了,进不进的去!小侯,你想不想救你老婆,想就跟我下去,老洪的两个燃烧瓶你拿着,现在就走!”
小侯轰然响应,显示出青年人该有的朝气,“走,现在就走!”
看来前几次是我错看他了,胆小如鼠只是那一瞬的事,谁都有特别恐惧的东西,而小侯,在刺激之下,站起来了,这就很好!
老洪一直在叹气,小侯问他要燃烧瓶,他又不给,犹豫了一下,才狠狠的一咬牙,“罢了罢了,一起走一趟吧,也有个照应,但老郭你得先说明白,到底你要找什么东西啊?”
我神秘的一笑,“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当先带路,冲向楼下。墙壁还是难看的屎黄色,潮气上涌,腥咸气息令人作呕,无处不在的汩汩水声更是让人烦闷,本来这是多么美好的动静啊。
才到十一楼,我就看到浑浊的黄汤打着旋往上翻,还是在第三个阶梯的位置。没想到耽误了这一会儿,洪水就涨了整整一层,还说什么怪异诡异、说什么蛇怪泥鳅怪,我看这大洪水就是最大的诡异。至于是不是像神话中洪水灭世那样,我并不确定,我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这儿没有诺亚方舟,我也不是治水的大禹!
呃,好像这是两件事,不过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寻找我认为能对抗怪异的东西。
下来后,我首先观察了一下,发现浑水里并没有触腕蛇怪的踪迹。这也正常,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觉察不到,而且说不定它们就是一体的。毕竟这么带劲的玩意儿,也就深海的章鱼乌贼之类的东西可以比拟,再加上影视作品不遗余力的渲染,让我先入为主的以为是触腕或者蛇怪,而这些只是我想当然的称呼,并没有事实依据。
我沉吟了一下才开口,“我能一口气潜到三四层的位置,但到那儿就没有力气了,主要是水太浑了,根本看不清。这次我和小侯一起下去吧,我们带着所有的塑料袋,老洪你就守在水边,我会把绳子系在我和小侯的腰上,有情况我会晃动绳子,到时候你就把我们拉上来。”
老洪还是叹气,“老郭,水太深了,又有不知名的怪物,这样仓促下去,太危险了。”
我不为所动,“我已经试过一次了,相信我,我心中有数。而且已经逼到这份上了,为了救老婆,不下也不行了!”
“可以啊郭哥,还不知道你学过潜水呢,你可一定要护着我啊。”
小侯并不清楚将要遭遇什么,还很新奇的摆弄我交给他的几个塑料袋。我也不好解释,毕竟循环的事也只是我这么认为,说不定不是呢。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这些塑料袋就是你的生命,为了你自己这条小命,也为了你老婆,一定要节省着用。还有这个手电筒,一定要拿好。好了现在跟我一起深呼吸,咱俩下去!”
我首先扑进温热的浑水中,一头扎进去,小侯紧随其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没有犹豫,牵着绳子顺着楼梯迅速下潜。
仅仅过了一分钟,小侯就受不了了,拼命的去撕扯塑料袋,想要呼吸一口空气。水里又没法交流,我只能借着仅有的一丝光线,帮他解开一个塑料袋,眼见着他把一个塑料袋全都吸瘪了,还想解开第二个,我连忙制止他,并指了指下方。
说真的,我有点后悔带小侯下来了,他是年轻,却没有经验,前几次又吓得那个样,本以为这次有进步了,可是陆地和水里,终究是不同的。
果然,这回连半分钟也没有坚持到,小侯又要解塑料袋。这会儿已经潜到八楼,光线很暗淡了,只能隐约辨出小侯着急的身影。本以为他能帮上忙,现在却成了累赘,以他的消耗,没到目的地塑料袋就全交代了。
这就没办法了,我连忙打开塑料袋包裹的手电筒,借着有限的光明游过去,捋着绳子向他示意,让他上去,我一个人下去。
我不知道他懂了没有,帮他解开绳子后,又往上推了他一把,才继续下潜。
很快,黑暗把我包围了,我只能凭着感觉向下。应该有二三分钟了,但我还憋着一口气,没有呼吸。
又过了一会儿,我实在忍受不住了,才再次亮起手电筒。我借着这点微弱的光亮,正要解开一个塑料袋,一张沤的惨白的人脸突然凑了过来,半边脑袋还套着一个塑料袋,长发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