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泰然自若,虽然在黑子恐怖的进攻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始终如同大海中的礁石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屹然不动,棋子凌乱却仿佛有着玄奥的魔力,无论黑子如何攻击就是挣不开那道薄弱防线。
西不落枯瘦手指夹着白子,漫不经心却稳如泰山,面对赵恒潮水一般的攻击,他让自己保持波澜不惊,用丰富经验揣摩着赵恒心理,在后者即将展开攻击的棋线上先落子防守,力保防线不失。
西不落心里很清楚,于赵恒这样的人来说,一旦被他撕开口子就再也堵截不上,他会用凶狠和铁血扫掉后方棋子,片甲不留,所以他落子落得很是小心,两人在交错中相互在棋盘上你来我往。
“西老棋艺精湛。”
赵恒面上带着一抹微笑,眼里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智慧:“赵恒沉淀十多年的三十六手尽出却依然无法破局,还面临被西老后发制人的惨败,西老不愧是华西第一棋,赵恒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看了赵恒一眼,西不落轻描淡写的开口:“孤注一掷的最大特点,无非就是利益的最大化和风险的最大化,背水一战战者为雄,若败,只怕沦落为人的笑柄,所以我从来不做这种冒险行为。”
“西老在乎别人的眼光?”
赵恒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将一枚黑色棋子点入棋盘中,半闭双目,开阖之间一缕精光闪烁,似乎没有太多的机锋却步步为营:“于赵恒来说,进攻永远是最好的防守,摧毁敌人意味着胜利。”
“防住对手、、却未必是胜利。”
防守的再固若金汤终究只是防守、、纯粹避免了自己的悲剧命运,却没有终结对手的实力,对手随时会再起攻击,说到这里,赵恒面带自若的笑容,语音的结尾以一枚棋子落盘的清脆声音结束。
指点江山。
西不落丢下手中的棋子,叹息一声:“不下了,五十手后我输半目。”老人已经见到一道口子被赵恒撬开,虽然现在看来不算什么大事,但二十手后就会呈现劣势,接着就变得需要苦苦支撑。
“本来我想要跟你说调查到此为止!”
西不落拍拍双手后捏起一杯烈酒,望着赵恒淡淡一笑:“毕竟外宾事件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杀的人抓的人也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线索在老唐那里彻底断裂,与其继续耗费人力物力追查、、”
他把烈酒抛入嘴里,目光依然平和:“还不如早点结案稳定人心,转入到暗中追查为好,要知道外宾酒店事件一天不结束,京城权贵就始终难于安心,他们总担心被你借机清洗,人心惶惶。”
“但看你态势是不揪出黑手不罢休。”
西不落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看着胜负已分的棋盘笑道:“我再给你半个月时间吧,如果案子还没突破性的进展,咱们就暂时把它结案息事,你放心,明面上的结案不代表我们不在暗中追查。”
“我跟你一样想要揪出幕后黑手。”
赵恒呼出一口长气,他来的时候就多少猜到西不落的用意,也清楚后者怕是受到各方的压力,案子不结束定性就无法划分责任,也就无法从南系身上剥夺利益,于是轻轻点头:“谢谢西老。”
“我送你一件好东西。”
西不落站起来走到赵恒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显然对他能够理解自己很是欣慰,随后就让西太保拿出一个锦盒,在赵恒讶然之中,西不落亲手把它掀开,露出一件类似丝绸的深黑色衣服。
“这是一件防弹衣。”
西不落把它拿了起来,抖动两下展开道:“传闻全世界只有十件,美国总统出外和演讲就是穿它,我耗费重金收购来两件,西门庆已经穿了一件,这一件就送给你罢,可以帮你降低不少风险。”
老人脸上流露出一抹和蔼,声音轻缓:“我已经让人试过它的防护性,确实是刀枪不入,而且防水防火,你常年在刀尖上打滚,仇视赵氏的人敌人又无数,所以这件衣服相信可以起点作用。”
他挥一挥手:“不要拒绝,穿上吧。”他看着赵恒叹息一声:“我跟你爷爷是生死恩怨,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一刀杀了他,但我跟你没什么过节,而且我欠乔家老小太多,这算是我一点心意。”
西不落看着赵恒讶然神情,淡淡一笑:
“乔不死难道没告诉你,他的手脚是我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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