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漂的眼睛微微像下,她的眉眼不上扬,认真的时候眉头会微微蹙在一起,跟从前一样,专注又笃定。
“好了。”她收回了笔。
沿闻屿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如过去一样狼狈的自己。
他的眼下是大大小小的红色伤痕,虽是用上妆的油彩画的,可是那一笔一画所描绘的地方,是他真实存在过伤疤的地方。
她在描绘、她在复刻、她记得他每一处大大小小的伤口。
化妆师在旁边全程双手合十崇拜地看着,她怎么就没想到原来blizzard这么适合战损装呢。
司漂抓了定型液把他额间的头发打湿,徒留几根微微遮盖眉眼的碎发掉落,增添了他眉眼的凌厉。
她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拍了拍沿闻屿的肩膀:
“去换套衣服,最后一组了,好好表现。”
司漂看着跟他们进去换衣服的沿闻屿,舒了一口气。他还算是配合,没多说什么,倒是比想象中的进度要快。
司漂在外面玩着手机等他。
那头传来小小的惊呼。
司漂抬头,循声望去
沿闻屿穿了黑色的西装套装,微微阔身的裁剪和本该禁欲的衣冠却锁不住他身上传来的痞气,他近乎所有的头发都梳到脑后,配了一副大边框的金丝边眼镜,还没恢复的虎口又重新绑上了他的纱布,眼下和鼻尖的红色伤痕在他整个冷色系的气质里尤为明显。
即便是那么熟悉的人,他走出来的那一刻,司漂还是晃了神。
“开始吧。”他走到摄影棚里,手还没从裤兜里伸出来。
司漂这才重新拿起相机。
她从长镜头里看着他,放大着他脸上的瑕疵,回忆着过去的故事,重新啮噬着他带来的悸动和不安。
她稳了稳自己的手,尝试把注意力集中在监视器里。
司漂强调自己要什么,强调这个作品里应该表现什么。
“blizzard,欲望,克制,给到我。”她在那头指挥。
沿闻屿没有进入状态,穿西装的他确实很帅,司漂承认没有哪个男人会向他一样受着伤反而会成为一种致命的吸引。
只是他在镜头里,在这一身沉重的色调的压制下,他眼里的神色略显得有些平淡了。
“给他一支烟。”司漂跟道具组沟通。
“想一些可以让你集中注意力的事情……”司漂调整着方向,“比如我必须达成的目标,历经千辛想要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