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骗子”
司漂蹲在地上,狠狠地朝着远方藏在灯光后面的马路捶去。
“死孩子,手劲还挺大。”
从那边的黑暗里传来一道声音,声音不大,尾音是微微向上的,像是熟悉的懒散含笑。
司漂立刻从地上起来,“沿闻屿?”
随后从那团浓雾里走出来来一个人。
他步子缓慢,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完整,站在那微弱的浓雾灯光下,从侧面打过来的光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神情依旧是那样的无所谓,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仅仅是一场梦境。
她快步跑过去,直接抱住他的腰。
沿闻屿原来微微张开的手一僵,而后,少女身上的淡淡的味道弥漫开来。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右手摸着她的脑袋,左手自然地垂落着。
“你这是怎么了?”他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她的脑瓜子,安慰在他怀里哭的一颤一颤的人。
司漂才到沿闻屿的胸膛,她触碰到他结实的腰身,听到他胸膛里鲜活的心跳的时候,她才感到无比的心安。
“你没死啊?”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沿闻屿嫌弃地低头看着她把鼻涕都粘在自己的衣服上:“差不多了,再骂要被你骂死了。”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你说我自大傲慢,听到你说我是你认识的最傻的人。”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你一定不想认识我。”
沿闻屿重复着她的话,笑着拍着她的背,安慰她,“骂得可凶可凶了了,像一只生气的小猫咪。”
“不是的……”司漂低着头晃着脑袋,滋溜着鼻涕,“我害怕。”
“沿闻屿,如果再来一次,我还要认识你,我还要更早更早地认识你。”
“在每一个孤单的夜里,都想陪着你,陪着你长大,陪着你一起跟这个世界斗争,你不要离开我,我没你不行的。”
她微弱的声音在夜里被空气里的湿度浸润,变成一丝一丝缱绻的光,绕在两个人周身。
“我知道。”沿闻屿压制着自己突然苦涩的鼻音。
她说让他不要离开她,她没他不行。
他也不想离开她,他太想要把她留下来了。
她对他来说就是他等待已久细心呵护的花蕾,但即便是他整夜未睡也仅仅只能看到昙花开放的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