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对于高考、对于成年,对于自由的幻想全部破碎。
努力学习却依旧去不了心仪的大学,高考之后没有欢畅淋漓的庆功宴,只有父母各自告别和人生又被再次安排的真相。
她冲进迷雾里的小岛,沿着路边长长短短的路灯,一路去了沿闻屿家。
司漂跑进来的时候,沿闻屿正打开一辆车头扭曲,将近报废的黑色方头大众的引擎盖。
他起先没注意到司漂的情绪,他只是半伏下身子,修理着引擎盖发动机旁边的导管。
直到听到旁边的人抽抽嗒嗒的声音,他才放下扳手,回头看她,“谁又惹您了,祖宗。”
司漂低着头站在那儿,老久也没有反应。
沿闻屿脱了手套,揩了揩手,想抬起她下巴看看她那憋屈样。
他刚一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有着特别显眼的一片污浊,似是不小心被刚刚的机油染到了。
于是他只能单膝微屈地半蹲在地上,自下而上地看着她,却发现她的眼睛躲闪地目光落在地上,又红又肿。
“没有。”
“还说没有。”
沿闻屿起身:“想骗我,你这撒谎的本事还得学三年。”
司漂把憋红的眼泪往里缩缩,连带着使劲吸着鼻子。
沿闻屿见她不肯说,把身后那条放在院子里的小摇椅拉了过来,“坐吧。”
“饿了吗?吃饺子吗?”
他起身要走向厨房。
“沿闻屿。”司漂几步并拢地跑过来,抓着他的手腕。
“你查分数了吗?”
她的手腕依旧白皙纤细,跟块雕琢精细的玉一般。
沿闻屿看到她即将就要抓到他有污迹的手腕关节,他往侧退了退,自然地移开。
沿闻屿转过身来,“查了。”
“考的好吗?”
沿闻屿想了想他之前早就收到的短信通知,摇了摇头,“不太好。”
司漂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