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野安静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云枝在跟她说以前的事情。
他的表情，不自觉地认真了几分。
云枝舔了舔唇：“其实也不需要这么大，小的也没关系，我就是想要一只熊。”
江淮野轻嗯了声。
云枝说：“就五岁吧，我爸爸刚去世。那段时间我总是做噩梦。做噩梦经常半夜就醒了，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云枝不好意思地笑：“当时就想让人抱着我睡，不过我知道没人。”
江淮野抓着她的手力道加重了些。
“就是，我当时觉得自己不小了，”云枝迟疑了一会，小声说，“不应该害怕。”
云枝舔了舔唇：“我妈妈也说我已经长大了，要自己睡。”
云枝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内心也挺平静，她觉得自己长大了，那段时光距离现在已经十四年了，再多的情绪也该随着时间消散在风里。
只是偶尔她回想起来的时候，会忍不住想，其实她当时才五岁而已，才五岁罢了，五岁不过才是小小一只萝卜头，害怕也没什么丢脸啊，也没必要逼着自己那么坚强啊。
她偶尔想起来，心里好像还是莫名破了一个口子，可是有时候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还想着还念着是不是自己太小气了。
“刚才看到那个小女孩，她很想要的样子，突然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云枝轻声，那种穿越时空仿佛重现在眼前的画面，重而急地砸在她的心口。
“所以没忍住，就很想送给她。”
云枝说到这，想到小女孩开开心心的笑容，就忍不住笑了。
也挺好的，当年小小的她渴望却得不到的东西，现在有人能拿到了。
她曾经期盼有人能够买给她的大熊，虽然最后也没有人送给她，但是没关系，现在她可以去当送的那个人了。
江淮野低笑，忽然抬起她的手，珍而重地吻了吻她的指尖：“你说你这姑娘……”
柔软温热一触即离，云枝指尖微颤，无意识地蜷缩下手心。
江淮野看着她的眼眸，无奈说：“怎么就这么让人心疼。”
云枝抿了抿唇：“我没想让你心疼。”
云枝看着他，迟疑着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嗯，我知道。”江淮野低眸笑了笑。
云枝瞅着他，不自在道：“我不难过了。”
“可是我难过。”江淮野看着她，喉咙上下滚动，“我家姑娘这么乖，为什么就没人送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