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呈回来的时候杜壹是真的在沙发里睡着了，电视还开着。
手上抓握着一本《美术鉴史》，半搭在沙发边要掉不掉的样子。
他上前将书从她手里抽出放到一边。
时间尚早，没打算吵醒她，又从里边卧室拿了条毯子出来给她盖上。
杜壹醒来的时候宋铭呈靠着沙发的另一边睡，她扯开身上的毯子凑到人跟前，两条眉毛蹙成一团，他这是梦里遇到了什么纠结不开的事情了么？
他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愁绪化不开的？
“宋铭呈——”她有时候觉得他好的离谱，尤其最近。可婚礼了，又这么不上心。那天听廖晴在办公室里讲，男人始终长不大，却又很现实，老婆傻傻可爱一点就好了，好哄就行。
“我是不是很好哄？”
“那得我愿意哄。”
宋铭呈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她腾的从他胸口起开，“你没睡啊？”
“没有，头有点痛，就闭着眼而已。”宋铭呈依旧原来的姿势，只是眼睛睁开了。
“哪儿痛？”杜壹伸手过去，“我给你揉揉吧。”
“好。”宋铭呈躺在了她身前。
他头发软软的直接戳在了她的下巴上，一只脑袋就那样放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手放到他的太阳穴，摁着。
“有没有好一点？”
“可能多摁一会儿才会有效果。”
杜壹又摁了一会儿。
宋铭呈突然就转了过来，埋在那。
“怎么了？不疼了么？”杜壹手顺势松开。
宋铭呈咬开了嘴边的一粒扣，然后问她：“好学生，今天还要不要学习？”
“不要。”杜壹果断否了，推开人要下去沙发，却是被腰间的手给固住了。
“那你怎么进步？”
“我没进步吗？”
“有。”宋铭呈实话实说，卫生间接吻会换气了，也不哭了，“杜一一的确是个好学生。”
她顿了顿，闷出一句：“宋老师教的好。”
杜壹一句【宋老师教的好】把宋铭呈给逗笑了。
头抬上去就将人给吻住，亲了两下又将人放开，贴着，暗哑着音色说：“说着不要还这么、跟人？”
哪有？
杜壹脸瞥过一边，怎么都是他的道理。
宋铭呈看出来她今天很累，就没再说什么，亲了两下就从沙发上下来，转而过去了书房，远远的声音传来：“我明天出趟差。”
昨天就说过了，她怎么会不知道。
杜壹拿起遥控摁着换了几个台，到了国际新闻频道。什么枪击事件、国际形势、沿边冲突的新闻便出来了。
然后手机响，冯艳艳来了电话，说项目考察谈判的很成功，后天她跟朋友一起玩，喊她一起过去，先预约下时间，说她不准不去，不去就开车过来拉。
杜壹自然是要去，而且她跟冯艳艳能聚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她考察项目回去，又不知道又到何年何月才能聚到一起了。
“怎么了？”宋铭呈从书房走了出来，手上拿着几本书。
“没事，冯艳艳喊我玩。”杜壹放下手机，然后拾起她刚看的那本书起身过去了书房对面的另一间屋子，里面不久前被杜壹整理了下，放的大部分都是她用的东西和一些旧物，有点乱。她探身将手里的那本书放回原位，但是位置太高，不小心从上边碰掉了一本笔记出来，掉在了地上，扉页散开，里边密密麻麻，全是详细的解题思路。
因为年数久，字迹有点晕染。
纸也有点泛黄。
“这是上次我说的给你买的书，我觉得还不错，你有空了可以看看，对你——”
宋铭呈后脚跟了过来，然后看到掉在地上的那本熟悉字迹的笔记的时候看了眼，随手拾起翻了翻，是那年他送的那本没错，笑笑：“这笔记，”他没想到她会一直留着，还以为她看过，就会扔了。甚至想过，她可能看都不会看。
杜壹上前拿走，抬手摸了下封页，说：“它现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