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林并没有像一个软弱的懦夫一样,哭喊伤心博取同情,而是选择挺直腰板。
他要让站在自己背后的人看着自己挺拔如松的背影,他要平静的看着前方充满迷雾的道路。
“余奇说他最担心的就是你。”
程希林点点头,丝毫没有因为大树的另一边多了个人而惊讶,他平静道:“很正常,我最小,入门晚,前几个哥哥姐姐,是二老养大的,自然没受过什么委屈。”
“而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吃着‘冷饭’长大的,入门的时候,都很懂事了。”
荀里愣了下,笑道:“你说的跟你老师,一模一样,也难为你能想到这些。”
程希林摇了摇头,轻叹道:“这并不难,在二老拿我当亲儿子的那一刻起,为人父母的责任,就会让他们觉得,亏欠了我。”
荀里又问道:“那你觉得呢?”
“坦然接受。”程希林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乌鸦反哺。”
荀里点了点头,看表情,似乎对程希林说法,很欣慰,然后,又说道:
“可你的实力不足。”
程希林低着头,双手捧着火机,点了根烟,深深吸了口,吐出浓烟。
“这并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荀里愣了好几秒,表情怪异,他疑问道:“你这是在跟我说话?”
不怪荀里诧异,多少年了,哪怕是高塔那些倨傲的家伙,亦或是在外墟厮杀多年的人物,也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没错。”程希林并没有转头看荀里,他眼眶微微跳动,平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一遍又一遍的来找我老师和师娘。”
“这就是你不尊敬我的理由?”
“是的。”程希林抿抿嘴,道:“尊重和尊敬不一样。”
“我尊重你,是因为你和我老师是朋友,但我不会尊敬一个劝朋友去危险地方的人。”
荀里微微皱眉,道:“那是他们的责任,也是他们的选择。”
“那也不应该由好友来说。”程希林深吸口气,“老先生,抱歉,我的想法很偏激,但也仅仅代表我个人。”
荀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伸手递给程希林一张纸条。
“余奇让我办的事,办好了,刘洪让我交给你处理。”
程希林接了过来,扫了眼,“谢谢,老先生。”转身离开。
荀里怔了怔,看着程希林的背影,问道:“你怎么知道余奇他们去的地方很危险。”
程希林停下脚步,脑海中回忆刘洪和左菲因为愁苦而拧紧的眉心,还有眼中压抑不住的不舍。
他说道:“比起‘察言’,‘观色’更难,也更准。”
程希林离开了,他来到了那家小门脸房的理发店。
女人坐在高高的收银台里面,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男人坐在旁边低矮的沙发上,见有人进来,立刻站起身,堆笑道:“先生,您是打算”
男人愣住了,因为他看清了程希林的脸。
程希林咧嘴笑了笑,抬手一挥,暗金色短刀划破男人喉咙,鲜血溅到收银台,落在女人的头顶上。
女人身躯明显一颤,摸了摸头顶的鲜血,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从茫然变得惊惧,他看到一把染血的暗金色短刀,和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程”
“嗤!”
“哈”
程希林出了理发店,揉揉眼角,打了个哈欠。
“困了,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