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1月31号，农历97年腊月二十三，今天是北方传统的小年。
这个日子，对方士益夫妻俩来说，是一个悲伤的时刻。
就在今天，他们的独生子方瑞，被京城法院以危害公共卫生健康罪，判处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
附带没收非法所得1275万9688元，并处罚金200万。
这几乎已经是最顶格的处罚。
在地沟油案子惊动了最高层的情况下，没人敢对方瑞网开一面。
方士益的老婆章馨，寻求了几次谅解书无果之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方瑞作为首恶，所受到处罚还不是最严厉的。
刁立安，这个一心想飞黄腾达，最后却被自己亲表弟卖了个好价钱的家伙，迎来的是生命的终点。
其他跟着方瑞做这个伤天害理生意的手下，包括货仓的袁胖子和光头，都判了5到10年不等的刑期。
最倒霉的是李金泉。
不但财没发到，辛辛苦苦攒下的几千块钱，也花了个干净。
他的人还落得个锒铛入狱，被判了三年的处罚。
李金泉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我伺候小狼，给大青二青当孙子多好。
最起码，生活稳定，还有工资拿。
宣判结束的那一刻，方士益眼中怨毒的神色一闪，看向旁听席侧后方。
那边，因为揭露地沟油而被害的摄影记者金翔的家属，已经哭成了泪人。
金婧扑在陪着自己过来的顾胜男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哥，你在九泉之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害死你的坏人，已经付出了代价。”
顾胜男眼眶也是红红的，搂着金婧不住小声安慰。
方士益的老婆章馨，也哭成了泪人：
“老方，我们的瑞儿……他……他要在苦窑里受二十年的苦啊！”
方士益夫妻在宣判结束的第一时间，咨询过请来的律师，如果上诉，改判的机会有多大？
那位京城有名的黄忠义律师轻轻摇头：
“方总，恕我直言，方公子的事太大，全国人都在盯着，没人敢乱来。
改判的可能，无限接近于0！”
听律师这么说，章馨哭得更凶了。
“我可怜的瑞儿！”
律师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方兄，依我之见，现在只能嘱咐方公子在苦窑里好好表现，争取减刑！”
章馨眼前一亮：
“黄律师，能减到多少？”
律师迟疑了一下：
“大概一年到两年！”
章馨眼神中满是失望，这些天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
“你是干什么吃的，才一两年，我儿子不是还要坐18年的牢？
还说自己是京城最好的律师，我看就是废物一个。”
黄律师脸色铁青，拦住了助手上前质问的冲动，声音平缓的道：
“方夫人，你若是觉得黄某人水平不行，我可以把律师费退给你们，两位另请高明！”
章馨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闻言脸色一沉：
“怎么，作为雇主，我说不得话？”
“闭嘴！”方士益还是能分得清轻重，呵斥了老婆一句，转头对黄律师道：
“对不住，我太太也是因为孩子的事着急上火，黄律师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替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