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广告撤了，桌子也搬了。但导诊台前面挤满了人，导诊护士反复向他们解释，所谓配合治疗，就是试验这个方法有不有用，并不一定能治好。所以名额有限。
很多人抱着希望而来，怀着失望而去。
这天，江远准时到了工作室。郝教授对他说：“你把隔壁房间打扫了一下，你是助理医生，先在那儿初诊。我再复诊。还给你配了个护士。”
“配个护士？”江远问。
“让她帮你登记，分发药品，你以为轻闲啊。”
江远想，我真该转换角色了。我不再是一个学生，参加工作了啊。
这间房子曾经作为储物室，后勤部门的同志把物品搬走了。江远开始打扫卫生。
“江老师——”
江远抬起头，看见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子像小鸭鸭找妈妈一样，双手张开，双脚一跳，从门口跳到了他面前。
这不是在大厅里遇到的那个小护士吗？
“是你？小护士。”
“小护士？我不少啦，你读两年，我读五年，我们差不多啦，不过，你是大医生，我是小护士，这个……嘻嘻。”
“对了，刚接到护理部的通知，我给你来当助手。”她补充道。
“我本来是助手，你还来当助手，有意思。”江远觉得护理部这个说法好笑，纠正道：“你是给郝教授来当助手。”
“一样一样啦。”她笑得开心，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细粒而整齐。据说这个牙型的女子，最乖巧，讨人喜欢。不过，这也是江远从书上看来的。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呢。”
“我的名字，你不知道？每次学校里举行晚会，我就是主持人，主持时，我都要报名字的，你竟然不知道，我这几年的主持人白当了？”
江远本来想说，自己从不看这样的晚会，又怕这姑娘伤心，便道：“我经常迟到，你报名字的时候，我没听到呢？”
“那差不多。我叫慕容雨，你叫我雨儿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
江远摇摇头：“我叫你慕容，这个比‘雨儿’好听多了。我们班长叫欧阳文，我们都叫他‘欧阳’。”
“随便你啦，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对啦，你别叫我江老师。”
“知道，当着病人的面，我叫你江老师，提高你的权威，平时我就叫江哥哥行吧？”慕容雨笑道。
看来，大厅那一次是走看了眼，以为她是个崇拜自己的小护士，其实是个挺调皮的姑娘。现在的女孩，不接触，你以为她挺老实，挺文雅，挺淑女，一接触，就跟你没大没小的。
“江哥哥？”江远觉得有点太亲密。自从这几天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后，他就不太喜欢与女孩有太亲密的关系。
“难道叫‘远哥哥’？同在一个办公室，拉得太远也不好吧？”她反问道。
江远哈哈大笑，突然觉得慕容雨有点像慕容谷，仔细一看，越看越像，那天看到慕容谷，他还为一个男人有那么好的皮肤而惊叹。而这慕容雨的皮肤太好了，没一点斑点，也没有痣。
“我掐指一算，你爸爸叫慕容谷。”
“哈哈哈，原来你早就知道啊。”
江远吓了一跳，心想，别看表面上是正常的人事安排，其实这医院里的人际关系盘根错节。早几天，郝教授才告诉他，管后勤的副院长是他小舅子。
难怪今天物业来搬办公室，没让他动一个指头。
“我来擦吧，我比你擦得干净。”慕容雨把袖子一挽，从江远手中要过抹布。
“江哥，你别站在这里，你去休息。等会来检查卫生就行。”
江远还是站在那儿没动。
“去去去，你站着，我干活，我心里不平衡。你去郝教授那边休息。”
江远边走边感叹，这女孩有趣，是治愈系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