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雨晴坐在咨询室时。江远正在给郝教授打下手，一连看了两个病人。最后一个也是妇科病。郝教授问得十分详细，江远在旁一点一点地记录。
病人走后，郝教授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对江远说：“这个病人，我们要重点关注。你帮她建个文件夹。”
江远把刚才的病历记录，以及患者宁小花的各种化验单扫描了一遍，敲入病情摘要：宁小花，小腹疼痛七年，久治无效。
然后建了一个新文件夹。
专家级别的教授，与一般主治医师不同。他们对特殊病例非常关心，有的甚至跟踪一年两年，如果治好了，就是一项重要的科研成果。
江远做完这些之后，到了下班时间。他走出专家楼，打了一个电话给乔安。
“美丽心理咨询室”在医院的一楼。乔安在过道里见了面，两人一起走向医院食堂。事实上，只要在这边上班，他们就在医院食堂用餐。江远选了一个人少的角落，两人默默地吃饭。
吃完，把盘子收拾好。江远嘴一呶，两人又坐回原来的位子。这时，食堂里已显然十分清冷了。
乔安微微一笑：“咳咳……博士，有什么心事要向我询问？”
江远苦笑了一下：“原来有个病人，郝教授治了一个月，没有治好。我现在有个治疗的方案，不知道该不该向他提出。”
乔安明白江远的心思，反问道：“你是怕郝教授不会同意，认为你狂妄？”
“有这个担心。还有，万一治好了，这不扫他的面子？”
乔安皱起眉头，沉思良久之后，说道：“你应该提出来，因为，你的方案，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患者。你只说想试一试。他应该会同意。关键的是……”
“关键的是什么，你说。”
“关键的是，万一你真的治好，郝教授对你以后的态度。如果他以后对你态度冷淡。就说明他不喜欢你挑战他的权威。”
江远点点头，站起来说：“走，你别和人家说啊。”
乔安笑笑：“这点你放心，我在咨询室听了好多人的秘密，我和你说过吗？自从进了咨询室，我就成了别人的垃圾桶，苦水袋。”
刚走几步，江远就接到了许丽的电话，问他和郝教授说了没有。江远有点措手不及，回答道：“明天吧，这几天他忙不过来。没找到机会。”
“哦——”
听得出那头的声音有些失落。江远心里有些难过。
“你跟郝教授说，我愿意试一试，即使没有治好，我也没有意见。要不，我给他先打个电话吧。”
江远一听，说：“不要，绝对不要，你等我的消息。”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女人对不能生育的焦虑。
第二天上午，又是一场基础理论课，江远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老师向他提问，他也答错了。
汪雨晴倒有了一种快意，下课时，和坐在她旁边的丁媛高声谈笑。他们谈论的话题，就是刚才课堂上老师的提问。
汪雨晴显得很有见解，向丁媛滔滔不绝地谈着她的看法。坐在一旁的秦月，受不了汪雨晴的喋喋不休，走出了教室。
只有乔安知道原因，在江远的桌上敲了敲，用一种只有他们俩听得懂的暗语说道：“必须说出来，下午就说。”
江远也注意到了汪雨晴虚张声势的样子，他把书一夹，下节课也不上了，走出了教室。
这个举动，除了乔安关注外，剩下就只有汪雨晴了。毕竟大学上课，抓得不那么紧。除了几门主课外，有些课，你可以不上。
上课时，汪雨晴总是有意无意地扭过头去。江远没再进教室，中途也没进来，直到下课，也不见个人影。
难道是自己的举动让他不高兴了？
不高兴了就好。
……
其实，汪雨晴是自作多情，江远是听了乔安那句话，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当他把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支好，走进医院大门时，天呐，他看到了郝教授的背影。
他停住了脚步，不知是否应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