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突然想起他爷爷也给别人治过流产，便说：“我好像记得我爷爷会扎四十九的全满贯，也是治流产的。”
郝教授并不觉得奇怪，说道：“四十九针，万一失败，就是人工授精，做试管婴儿都没机会了。”
江远一时无语。
半晌，他嘿嘿一笑，不知道是劝自己还是劝郝教授：“哦，那也没办法，您已经尽力了。”
郝教授双手抱胸，久久不语，好一会儿才说道：“这种病要是能攻下来，很有典型意义。因为现在不孕不育，怀不小孩子的女性不少啊。”
“是什么原因呢？以前的女性生十个八个，好像一点也不吃力。”江远不是不懂，而是希望从师父这儿听到更多的分析。
“原因很复杂，跟饮食有关，跟婚前性关系紊乱也有关。比如现在的食物，都是化肥催熟的，激素含量多，让小孩性成熟过早，前天，妇产科就做了一例手术，一个九岁的女孩怀上了胎儿。”
“啊？”江远吃了一惊。
郝教授像说着一件平常事儿一样，没过多展开说九岁女孩的事，接着道：“现在的性开放，据妇产科统计，约有百分之八十的末婚女性，都有大大小小的妇科病。婚前流产的不在少数。”
这组数据，比江远想象的要大得多。
可以说，对于许丽，郝教授还有一些话肯定没有说出来。许丽应该……他不敢想象下去，从许丽的面相上看，是那么的端庄文静。
“对了，你们班上有个叫秦月的女生，你觉得她怎么样？”
江远想不清师父为什么突然把话题换到秦月身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半天才道：“各门成绩都好。”
“她在学针灸？”
“您怎么知道？”
“上次到理疗室，陈主任跟我说过。如果她水平还可以，你叫她来帮帮忙。”说罢，郝教授喝了一口茶。
“帮忙？”
“我这儿常常有女病人嘛，有个女助手方便些。”
“好的，我和她说说。”
“也不耽误她太多时间，有事就叫她过来，现在的学生都贪玩。”
郝教授交给江远一篇文章，叫他整理。然后去院里参加一个会议去了。
江远刚写了一半，手机响了：“哎，江远，你肚子好些了吗？”
江远一听是汪雨晴，笑道：“好了。”
“我给你买了些水果，到寝室里没找到你，放在你的床上。”
江远愣了一下，回答道：“谢谢。你把我真当成了一个病号啊。”
“逛商场顺便买的。”汪雨晴感觉不到江远的热烈回应，也为自己保留一点尊严。
挂完电话，江远一拍脑袋，对了，不能把郝教授委托的事忘了，打了一个电话给秦月，问她在不在理疗室这边。
秦月说：“在啊。”
“那吃饭的时候，我和你说件事。”
那边隔了好久，才说道：“好的。”
……
在医院食堂，他们碰面了。当江远告诉她，郝教授那儿需要一个不定期的针灸助手时，她并没有江远想象的那么渴望。
秦月苦笑了一下：“我还差得远，以后吧。”
“其实，并不是一定要你亲自扎，你有时就站在一旁学，当然，还有一个因素。”
“患者是女性，需要有一个女性在身边，是吗？”秦月低头吃着，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对。就这个原因。”
“我还是先练一练吧。如果你觉得需要时，打我电话就行了。”
秦月说完就走了。
江远有些莫名妙，望着秦月的背影，直到瞳孔慢慢失去焦点，背影变得虚化，好像一瞬之间，她消失了。
她为什么那么冷？江远怎么也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