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灵在自己的医馆内,一小厮拿着燕北的名帖来求医时他还挺纳闷的,一时好奇应下来去太守府为燕青如看诊。
太守府花无灵熟悉不过,下人带着他走过几处弯弯绕绕的道路就到燕青如的院落。
打开门一看,他心里咯噔一下,被燕青如的面目吓了一跳:燕青如的脸早已不是脸了,面目全非,还有一些水泡被抓破在流脓,身上都被纱布包裹成木偶一般,有的纱布已经松垮,丫鬟们为了不让她去抓用绳子绑着她的手脚,还用手钳制住她不让她动弹。
这副惨象连花无灵都叹为观止。
燕北并不在此,像是出去忙了,只有燕青如的奶嬷嬷在旁边。
他坐下隔着手帕为燕青如把脉,眼眉一挑,除了气急攻心什么迹象都没有。他再观察了燕青如的皮肤,又周围仔细查看,他拿出一条黑色手帕,在床褥上一抹,终于在床被上找到一丝不让人察觉的白色粉末。
他眼睛眯了眯,很快将手帕收回怀里。
他忽然想到一个人。
他没有声张,只是写了两副药方给奶嬷嬷命人抓药,然后把纱布扯开避免伤口感染,命人换了脏了的被褥,并替燕青如处理好感染的部位上了膏药,处理好伤口的燕青如舒缓过来,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的瘙痒了。
花无灵处理好这些,叮嘱好奶嬷嬷如何处理,未等汤药拿过来就快步离开了。
走到云舒院附近,他停下了脚步,终是没有进去,转身在自己的药童阿福耳边说了几句话,药童点头应是,未等花无灵疾步离开,花无灵自己悠哉游哉的离开了太守府,找了一家茶馆喝起茶来。
黄昏时间,太阳闪烁出阵阵霞光,夕阳西下,军营里的肃杀之气减淡了几分。士兵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准备轮流用饭。
炎泽在营帐中,是与聂风云下起了棋。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
郭紫的进入打破了沉默,“王爷,太守夫人赵氏失踪了。”
炎泽眼睛没有离开棋盘,淡定道:“她失踪与我们何关。”
聂风云抬头,笑道:“怕就是与我们有关吧。”
郭紫跟着点头,断断续续道:“真的与我们有关,刚刚花无灵的药童阿福来报,说是小言给燕青如下毒了……”
下毒?失踪?
炎泽很快将两件事连在一起,又想到郭青昨天回来禀报的一事,瞬间明白了一切,一手拍在棋盘上,棋子纷纷掉落,怒道:“混账!都做了什么事!”
聂风云自也是明白过来,他被命留在军中,炎泽带着郭青郭紫两兄弟带上少量的阎罗军策马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太守府。
他并没有直接去云舒院,去了燕北的书房,与燕北独自两人不知在谈些什么,一炷香后才出来回到云舒院。
唐言做完事后啥也不管了,自己在梧桐树上发呆。
听到有脚步声,她跳下树,对来人说道:“你回来啦。”
炎泽没有搭理,脸上表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唐言见了,少见的怂了怂,见郭青对她挤眉弄眼的,莫名其妙怕怕的,乖乖的跟在炎泽后面进了书房。
炎泽回到书房,手里随手拿过一个砚台砸在地上,把唐言吓得一哆嗦,旁边的郭青郭紫都不敢说话。
“跪下。”炎泽冷冷的盯着唐言说道。
唐言还是一脸茫然,迟疑了几秒还是跪在青石板上。
见唐言跪下,炎泽心情舒缓了许多,坐下抿了一口郭紫沏的茶。
而这时,收到风的花无灵及时赶到,许是知道自己不宜出声,笑着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看炎泽打算怎么做。
“说吧,这几天你都做了什么混账事。”
唐言嘟了嘟嘴,现在是知道自己做的事被炎泽知道了,她并不太明白炎泽为什么那么紧张,将事情从头到尾吐出。
炎泽听了,脸色平静,郭紫郭青是知道炎泽一定在思量着什么。
只有看好戏的花无灵眼角抽了抽,好家伙,下药还要下那么多地方,不愧是老毒怪的徒弟!也就是他今天给的药只解了一部分的毒,后面的毒陆续有来!真是给他神医的称号打脸!
唐言说完后,眼睛眨巴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看着炎泽。
炎泽对这博同情完全不受用,斥责道:“你以为你这么做燕北就查不到嘛。瘟疫一事不少人知道你会用毒,如果不是花无灵及时将毒药藏好,你可知太守会怎么做,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坏了我们的事。”
说到这,唐言彻底的悟了,原来自己不经意间坏了炎泽的事。
扁着嘴低声说道:“我知道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还敢有下次!”
“那你要我怎么说嘛,我是知道错了。”
炎泽一点都不觉得唐言知道错了:“你就根本不知道错。”
唐言觉得自己说啥都是错,只好低声道:“那你罚我吧。”
“是你自己说的。”炎泽说道:“去门口跪着,没有我同意不准起来。”
唐言没有反驳,起身就去外面跪着。
郭紫郭青心里舒了一气,想是王爷还是念着唐言小不懂规矩,如果像他们早就要挨军棍了,哪里只罚跪就好。
小言虽然话不多,但是阎罗军里面谁不把她当作弟弟一般宠着啊。
花无灵轻摇折扇,笑道:“你也别怪小言,她是老毒怪的弟子,自是感染了几分老毒怪的乖张狠厉的性情。”
炎泽听了,眼睛微眯:“你早就知道唐言是谁?”
花无灵听了,立马转移话题:“其实你也别怪唐言,她还小,而且你又不让她熟悉军务,自然她不知道你安排的事。”
炎泽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十岁的时候都上战场杀敌了,如果不是念在她是母妃故友的人,他也不会安排她在身边,不让她接触军务只是不想她那么快知道里面的残忍纷争。
现在好了,原来最后想歪了的是自己。
花无灵又道:“她其实对很多事都不懂,你要给点耐心,她是一个可培养的苗子,培养好了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当然,如果你不想要她了,也可以把她放在我身边。”
炎泽瞄了他一眼,花无灵摆出一副人畜无害舍己为人的表情,露出自己勉为其难收了这小麻烦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