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晋没有看他,将弓和箭囊放回原位,便走到贾弘文一侧。
贾弘文悄悄竖起大拇指。
那人不依不饶:“谁告诉你可以命中同一个稻草人多次,这分明就是作弊。”
他看向白晋,忽然发现周围人的眼光变得不大一样,心中一惊,立刻不敢吱声。
考官叹了口气:“确实没人告诉他可以这么做,但也没有禁止。这关,你过了。”
剩下最后一个稻草人的时候,那个考官已然心不在焉,闪动稻草人还比其他的要快,直到白晋开始射箭到结束,他的反应也只是有人命中同一个靶这么多次,赶快放下这个稻草人而已,直到负责记录的考官用神识告诉他具体情况,他才发觉这白晋的能力几乎不低于在场的任何一位。
考官都发话了,那人有些落魄地离去,而他们也准备带到比武场地。
考官唤了一人带上考官的簿子,领着一行人前往下一个地点。
待到他们走后,两个考官捡起了地上那个稻草人,仔细看了一遍,发现十个箭头都嵌在稻草人里面,整整齐齐,分毫不差,而地上也是整齐的两段被劈开的箭散落着。
“我们书院有人能做到吗?”记录成绩的考官问道。
“如果……”
“不能使用灵力和神识。”
“没有。”
“那此子着实厉害,”那个考官感慨道,“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做到。”
控制稻草人那个考官看了他一眼:“当真?”
“假的,但能做到他这种情况下还能分毫不差地射中靶心,还是有些困难,”他笑了笑,“有意思,到时候看他武试如何。”
“我看他身上还带着毛笔扇子这东西,还以为……”
他们谈话声渐渐小了下来,下一组考生准备到了,他们要抓紧准备。
白晋总觉得他们目光对自己也变得不大一样,心中发毛,悄声向贾弘文问道:“贾兄,为何在我试炼完射箭后他们一直在看我。”
贾弘文不动声色:“你十箭穿同一个靶心,你说为什么他们不能看你?”
白晋不大明白,却也没有多问。
自从在禁区狩猎异兽,白晋就需要知道它们的弱点,而体型庞大或不可近战力敌的便只能拉弓击杀。而异兽毕竟是异兽,弱点也不是轻易便可击中,因而白晋在一次又一次的追杀,在甚至有一次一只异兽的爪子都洞穿了他的手臂,师父也没有出现的情形下,他为了射中射穿弱点,天天游离生死之间,练就快准狠的箭法。
然而这些只有白晋知道,便不觉得这些非常稀奇。
所有人都开始重视这个平平无奇的书生。
连那位洪师兄都变得有些严肃,悄声道:“师妹,他箭法的确精妙,若是场上遇见,切不可轻敌。”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师兄放心。”
路并不远,在上了阶梯后望东边而行,又到了一处空旷地带。
这像是比武大赛的样式:四周观战席,中间则是一处比试的地方,四周画着界限,已经有人在上面比武。
带领的那人带到此处,便道:“汝等再次等名号上去比试,若是有人发令,听便是了。”说罢便去下方一处登记上名字便离开了。
他们整齐落座,贾弘文悄声说:“太厉害了,没想到白兄深藏不露。”
白晋也不是有意炫耀自己,只是习惯性地用狩猎的技巧罢了。
他苦笑一声。
“这次院试藏龙卧虎,有许多强者都来这里,”贾弘文说道。
“为何?”白晋有些好奇。
贾弘文笑道:“还能为何,中原出了大事,而边疆恰好战事爆发,若是想寻一清净处,非这里莫属。”
白晋有些许好奇。
“你虽然长得像中原人,口音也是中原人,但你并不在中原那活着。”一个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白晋看去,便是那个精壮的少年。
他放下那把长刀,拱了拱手,道:“在下黄爻。”
白晋拱了拱手,说了姓名,道:“黄兄为何觉得我不是中原人?”
“且不说白公子不知中原发生什么事,就凭那一手箭法,不是在生死之境,难以成就。”黄爻看向白晋。
白晋眼神也没有闪躲,笑道:“真是好眼力,那黄兄认为我是哪里人?”
既然他不能在短时间内自圆其说,那还不如看他如何猜测。
黄爻不答。
难道他看出我在套话?白晋心道。
黄爻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他便在西部一个人生活,很少与别人沟通,这年连接撞上了如此多事,便只好来到安南都护府寻一学院躲躲,待到外面平息后,再回到那处。
黄爻院试之时,看到的人要不是门派内弟子,要不是富贵人家子弟,还看到了一副书生模样的白晋,心中不屑。而看到白晋十箭的手法,与身上隐隐的杀气,那股杀气,他也能感受到,这是在生死之境才能拥有的,便感觉到他们应该是同一类人。
但他依旧不会回答,只能一直看着白晋。
白晋也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贾弘文解了围:“难道你来自南部?”
“在下家住东南凌海村,但在外总有异兽出没,在下在如此绝境中才有这些保命的手法罢了。”白晋松了一口气,接着道。
黄爻点了点头,道:“那就是了。”
白晋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黄爻也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