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里比死还痛苦。
一阵眩晕过后，碎片融合，君迟砚记起来了。
那次副本他虽然活着走了出来，但背负了一个惩罚，即剥离部分记忆。
然而现在他才知道，系统剥离掉的偏偏是他血海沉浮的闯关生活中，最珍贵的那一份记忆……
“你，你好。”五岁的小团子初闯入一方梦中世界，一声小心翼翼的问候，却没有得到唯一存在于此的少年的回答。
他冷漠地瞥了一眼小团子，只留给她一个远去的背影。
第二夜。
“啊……我好像又做梦了，我不是故意梦到你的，我马上走。”
少年坐在一棵被拦腰截断的擎天大树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双含着煞气的眼瞳里浮起敌意。
第三夜。
“呜……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一睡觉怎么就来到这里了。”
少年轻眯凤眼，似是无聊时的一丝兴起，重新审视了一番三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小动物，得出来一个结论，柔弱无害。
副本在搞什么？连他的梦境都要设置考验吗？
………数天后
“在梦里也可以看清脸吗？爸爸明明说过梦里是看不到的。”
“……你可不可以和我说说话？我叫凌郁秋，大家都叫我秋秋。”
“哇，今天你和我说了三句话！”
“你几岁啦，我应该叫你什么？”
“哥哥，今天我被老师夸奖了哦。”
“哥哥，以后每天晚上睡觉都可以梦见你吗？”
“哥哥，你可以教我这道题怎么写吗？我今天没考好。”
“哥哥，我7岁啦，今天收到了好多礼物，爸爸也回来了。”
“哥哥，我升二年级啦，我长个了，嘿嘿。”
“哥哥，喜欢是什么？今天小胖说他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和他玩儿，但他说不是那个喜欢，他好像被我气跑了。”
“哥哥，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梦到你了，有没有想我？”
………
女孩儿的童言欢语充斥大脑，最后一次分别时，他记得他是那么说的。
“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怎么办？”朦胧无形的空间里，极力隐藏着占有欲的哄骗声幽幽响起。
女孩儿半个小脸被迫闷在少年怀抱里，少年抱着她的手臂微紧，显然不想面对这是最后一次能在梦里见到对方的事实。
他还有很久才能离开副本，但以后却见不到她了，几年的陪伴，她已经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他精神没有暴走的神药。
听到他这样说，女孩儿将自己的脑袋从他怀抱里解救出来，抬头高兴地回道：“我也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玩儿。”
天真无邪的眸子和少年那双成熟深沉的眼睛对上视线，对比鲜明却又莫名相得益彰。
就在这时那双沉稳的眸子忽地轻轻一笑。
“那等我出去找到你，和我订娃娃亲好不好？”
“娃娃亲是什么？”
“一种……可以和哥哥一直在一起玩儿的东西。”
“好啊，哥哥。”
记忆到此，君迟砚紧闭的眼睛重新睁开，那双眼睛比少年时更加危险、深邃。
他望着面前实时放映着凌郁秋副本进度的光屏，一身气息依旧冷绝，似乎和之前无甚不同。
唯一有异的大概是他愈发清浅的呼吸，以及眸底深处燃起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