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程航,我们俩完了!”单珠扯着程航东的衣摆朝后退,彭措已经向他们走了过来。
无论长到多大,他大哥还是他大哥。单珠那么败家,而且不珍惜自己,彭措都快被他气疯了。
“单增你给我站出来!”彭措直指着他弟弟,喝道,“前几天和我吵架不是很勇吗?你有本事别躲啊!”
程航东只好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拦着,知道总有这一遭,便劝说道:“哥哥哥、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他有伤。”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彭措扔掉马刀开始撸袖子,握紧了拳头,“有伤有什么了不起?待会儿打完了他再来收拾你,我连你一起打!”
堂堂程总,现在圈内没人敢给他使脸色看,却在乡村小路上被彭措逮着就是一顿胖揍。
单珠还嫌事情不够大一样扑在他身上,把他挡着喊:“阿布你打我!你打死我吧,别打程航!”
彭措更气了……
他也就是想出气,拳头全落在棉衣上,外套上。听着声音大、气势足,其实根本不痛,也打不伤人。
太阳隐蔽了身形,忽然刮起阴风,再次冷了起来,似乎要下雪了。
彭措一手提着程航东的衣领子,一手抓着单珠,把两人拎回了屋子里。
厚重的挡风帘子落下,程航东看见钢炉上还温着酥油茶,烤着牛肉呢,彭措饭都做好了。
大哥真狠。
“上去把衣服换了,换身看得过去的。”彭措瞧着程航东一身不伦不类的穿搭说,转而又骂单珠,“风那么冷你为什么不穿藏袍?冻得跟狗一样,舒服吗?!”
单珠小声狡辩:“袍子不方便轮滑。”
“还滑?你滑牛肚子里去吧!”彭措猛一个沙发垫子砸了过来,把两人砸上了楼。
不多时,程航东不敢耽搁,已经穿了一身暖和的羊绒袍子下来了。
单珠想跟着他来,却被他一声呵斥道:“丑死了,去洗漱间把你胡子刮了,头发洗了!”
等到人委委屈屈去放热水时,程航东才独自下楼。
彭措黑着脸给他倒了一碗酥油茶,粗声说:“喝!”
程航东坐在了大哥对面的小板凳上,有点心虚地说:“不敢。”
“你是不是嫌弃我们的酥油味道?!”彭措凶狠地瞪着眼睛,“这里没有你要喝的高档茶,酥油暖和!”
程航东忙不迭喝了,被烫得浑身都暖和起来。
他缓和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大哥,我今天喊你过来,是有几件事想和你商量。”
“大哥也是你喊的?”彭措不爽地说,“你有什么好和我商量的?”
程航东硬着头皮说道:“我想带走你弟弟。”
彭措的又把马刀拿到手中了。
程航东坚持说道:“我想带单增走,和我一起去蓉城。大哥你——”
彭措“铮”的一声拔出半截刀,吓得程航东豁然站起。
他们此刻隔着钢炉相对,彭措眼神犀利,嘴唇紧抿。
程航东甚至怀疑他不是吓人的,真的会说砍就砍。
即使如此,程航东按捺着心绪,还是又坐了回去。
在彭措的逼视下,他老老实实说道:“据我所知,你们的习俗里是大儿子当家。小的那个……可以出去。”
“那也不代表我阿弟就要跟了你!”彭措半步跨过火炉,狠声说,“我爱护他,我愿意把他留在家里,一辈子不分家!”
“大哥!”程航东坚持这样喊他,彭措已经威胁似的把马刀拔出来了。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他居然体会到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滋味。
刀锋带来冰凉的冷意,程航东放下茶碗,破罐破摔的说:“你今天就算砍我,我也得说。我想带单增走,以后……以后我会对他好的!”
太复杂的话程航东也不是不会说,但他怕向来直来直去的彭措听不懂,或者以为他在耍滑头。
“你土不土,一句对他好算什么承诺,我阿弟算你的什么?!”
彭措仍旧不肯放下刀,气势汹汹地说,“你们之间没有婚姻,不是法定。以后要是不想在一起了,你又让他滚回来吗?!”
程航东不再低眉垂眼了,大声回复道:“我不会让单增一无所有,他当初投资了星辰轮滑八十万元。我会按照合伙人吴迎龙的股权比例,给单增也分配股份。”
“他很优秀不能荒废了才能,我供他读研究生……以后他想读博、出国,或是怎样都由他选择。我想带他出去,是给他自由,不是困在身边!”
“单增有能力在任何地方立足,我们不是彼此的所有物。所以你,你让他自己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