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了解程航东了,即使当时东哥取下项链,表明了分手的意图。
但他也知道程航东是在气头上,于是没有火上浇油,整整一个月都未曾联系过。
他每天还会翻看某音,程航东的账号上有很多两人跳双人bo的精美视频,一个都没有删除。
单珠自己无处可去,便又像大一时候一样,和华尔沃泡在香格里拉,还能赚点出场费。
“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他,你为什么必须回去。”华尔沃从台上下来,发现单珠又在吧台喝闷酒,便在他旁边这样说道。
小旦增凑了过来,半开玩笑似的说:“别说别说,千万别说。东神单身了,像我这种仰慕他的少男少女,才有机会呀!”
单珠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小旦增剩下的玩笑话硬生生瞪了回去。
很少有人知道,吧台小哥旦增德勒,就是香格里拉酒吧的现任老板。
前任老板是综合大学的一位研究生,毕业前就把酒吧转给了他,所以旦增德勒本科毕业以后也一直经营着酒吧。
他不敢开单珠玩笑了,便转向华尔沃说:“说来也怪,以前的七号调酒师吴迎龙,总喜欢呆在我刚才那个位置上,也不知道有啥好的。”
华尔沃朝吧台里挤进去,福至心灵一般坐上了那个高脚凳。
舞台上,一个歌手坐在他方才的位置,对着话筒歌唱。
吧台是离舞台很远的地方,中间有站起来的观众阻挡,所以看不清歌手。
但就在吴迎龙常坐的那个位置,可以通过镜面墙的反射,清楚看到台上人的面容和表情。
华尔沃恍然意识到,龙哥当初并不缺钱,也好逸恶劳不喜欢打工,却来了香格里拉做七号服务生。
便就是为了坐在那个位置上,看他唱完每一曲歌。
“单增……”吵闹的场所里,两个人都转过头,看向了华尔沃。
华哥后知后觉地说:“龙哥当初,是不是为了我,才来打工?”
单珠没空搭理他,低着头收了一条邀请短信。
蓉城轮滑联盟的三少,请他这个去年的联赛花刹冠军去春季友谊赛上为几支战队加油助威。
“我有段时间没玩轮滑了,可能做不了很高级的花刹表演。”
单珠这样回道。
三少发了一个叹息的表情,还说:“这几个战队的上级和程总签了代理合同,我还说你们关系那么好,你会答应呢……”
“等等!”单珠马上疯狂打字,“我立即去练动作,一定为他们助威!”
“哈,我就说提程总有用。”三少发来一个大笑表情,“要知道现在的程总,可是我当初看着长大的,从我们联盟走出去的小星辰。你是他的星海cp,也不能缺席啊!”
单珠抬起头,这就觉得脚痒痒,想回寝室去取鞋子了。
华尔沃还坐在高脚椅上,傻乎乎地继续说:“龙哥不理我的那段时间,是不是被别人说中了。所以才刻意避嫌,怕影响我……”
“你慢慢想着吧,我看等你三十岁了能不能开窍。”单珠拉好自己的单肩包,这就准备走出酒吧了。
小旦增忙在后面喊道:“喂你没给钱,欠着我酒钱呢……记得还啊!”
……
明德楼前的这片广场,是相遇的地方。
单珠只不过是一个月没来而已,程航东却有整整一年没有出现了。
现在他研三下学期,学生工作也在交接,回到学校的时间更少,两人根本无法碰面。
单珠蹬着轮滑鞋,上面的刀架还是程航东给他换的,轮子滚在地上没有分毫声音,在黑夜里飘过一排排路灯。
他长得出挑,又在平原上养白了。穿上轮滑更是拉风,吸引了很多人回头看。
单珠有时候会想,程航东那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潇洒地独自刷校园,接受行人的注目,还在学校里有“东神”的称号。
程航东那么优秀,难以望其项背。单珠起初总是拼命追赶,后来才明白,有些人注定是不凡的。
他放生的。
轮滑社的那些老人,早已不在学校了。他们在社会上打拼着,也许很久都没有再穿上轮滑鞋了。
现在的社长是单珠下一届的学弟阿伦,他瞧着难得一见的学长,见了宝似的说:
“黑天鹅老王子回来了,小的们有什么不懂的,全都问他啊!”
单珠攘了他一把:“别叫那么难听的外号。”
学弟学妹全围过来问长问短,恢复训练第一天,单珠什么也没练好,都训别人去了……
“东神”的传说基本已经消失在校园,很少有新人知道,联合会办公室里那个不苟言笑的主席,是当初生龙活虎的轮滑社长。
可单珠还记得他,就在这片土地上,和魏磊吵架。也记得他提供的魔鬼训练,和聚餐时的痛快潇洒。
他很想他,还想那些酣畅淋漓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