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航东穿着便鞋,蹲在地上,把单珠的膝盖骨露了出来,用手指去检查他伤到了哪里。
单珠被摁得一痛,哼唧了半声,看见东哥凶狠的眼神,又不敢叫了。
“哥……你脚跟好了吗?刚才还拖我,能用力吗?”
程航东其实早几天就好了,只是暂时还需要静养,所以不能出轮滑。
正好赛事也过去了,他并不需要训练,今天一时兴起,只是散步过来看看。
没想到离广场还有几百米,就看见了那两个人在比赛双轮转。
他跑起来想阻止,又怕拉到腱鞘。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摔到一起,然后都受了伤。
“我倒是好了,你现在膝盖肿了。”程航东没好气地说,“一个比一个能耐!我问你,下周就是技术部考核,你怎么参加?”
“这种程度的伤没事,我以前从马背上都滚过,照样活蹦乱跳的。”单珠不以为意地说,“阿哥,你心疼我啦?”
程航东又狠狠揉了一下他的膝盖,听到一声惨叫。
东哥咬着牙说:“还跟我开玩笑呢?运动损伤不能忽视,接下来几天你都不能练了。我和龙哥说一下,把你的技术部名额保留,等到一月初再考核。”
单珠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坚持一下,水平是够了的,考核不能推迟。如果我因为和你的关系就保留名额,其他新生会不高兴的……”
“现在知道考核重要了?”程航东放下单珠的裤腿,生怕他着凉,“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和谁不要命地比些什么,就把你腿都打断。”
东哥太狠了,狠到说完这话就去找后勤部医药箱,拿来了云南白药两瓶气雾剂,先喷了红瓶的。
玩轮滑受伤是常事,社团里备着这些药。程航东一股脑地把药瓶塞进单珠兜里。
“这个你拿走,我回头再给社团买两瓶备着。晚上记得喷,别不把伤当回事。”
单珠兜里装着两瓶药,顺势抱到东哥身上,撒娇似的说:“哥……我真的错了。”
他晃了晃,又轻轻说:“你别生气了嘛,我不会耽误考核的。”
程航东最受不了这套,心软地一塌糊涂,终于也抱了抱他。
“好了别腻腻歪歪的,同学都在那边。最近复习得怎样,期末有把握吗?不懂的高数题可以拿出来,我教你解。”
“下周就没课了。”单珠瓮声说,“你都保研了,不用陪我自习,我和华哥讨论着完成期末作业就行。”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程航东只知道吴迎龙辞职以后就不再提他。
“华尔沃数学很好吗?”
单珠摇头说:“不好,不过我们两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歇后语不是这么用的。”程航东瞪了他一眼说,“那你还是找我辅导吧,我带着电脑做创业规划,陪你们。”
“我哥最好了!”
单珠不再推辞,就在广场边上的角落里,抱着程航东“吧唧”亲了一口,又被嫌弃地推开。
他再次靠过来,却听另一边飘来吴迎龙阴恻恻的声音:
“你们倒是你侬我侬光明正大的,华沃还经常在微信上问我‘兄弟,为什么辞职啊?’、‘兄弟,你还回来吗?’。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兄弟’这两个字了。”
单珠这才离程航东远了一点,疑惑地说:“不对啊……我提示过他了,怎么还不开窍呢?”
吴迎龙自从没和华尔沃来往过后,就变得心情低落。看得出来他真是喜欢上别人了,所以才会难过这么久。
程航东好心说道:“你不辞而别,他肯定要问。要不你好好说一下,和人见一面?”
“我没脸。”吴迎龙气馁地说,“他在球场上,为了维护我们的‘兄弟情’,都差点打了人……我难道要告诉他——兄弟是假的,我就是他们说的那种gay?”
程航东:“……”
“妈的,头好疼。”吴迎龙捂着自己脑袋磕到的地方,已经肿了,“程航东你见色忘友,都不说给我找个什么东西冰敷一下。”
“给你买雪糕,行了吧?”程航东摸索着手机说,“冰不死你!”
……
第二天,程航东背着自己的电脑走进图书馆时,华尔沃抬起鹰隼一样深邃的眼睛,望了他很久。
他坐在了单珠旁边,并没有打扰他们自习。
程航东专心致志做着自己的商业模式画布,时不时停下来想一会儿。
珠一有问题他就凑过来,悉心讲解。
华尔沃撑着自己的头,好像观察动物一样看他们俩。直到单珠去洗手间,程航东也跟了过去,那种眼神才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