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晚上出轮滑的人总是很少,单珠也时不时缺席。
程航东没空管他,自己卯着劲训练,为自由式轮滑锦标赛做准备。
轮滑社的拉拉队一直都是苏曼在管,程航东对她很放心,问都没有过问一句。
等到决赛的当天,他们包的大巴车在校门口等着的时候,程航东看见单珠背了一个巨大包裹。
“干嘛,拉拉队物资啊?”
单珠笑着说:“对啊,今天我们要‘艳压群芳’。”
“谁给他教的词?又不是去比美的。”程航东驱赶着聚过来的人,“上车上车,我还想在场上熟悉一下摩擦力!”
“东神雄起!”
“综合大学的门面加油!全村的希望加油!”
“东神一定是冠军,我们是冠军——”
程航东望着那一张张兴奋的脸,不少人都是第一次去渡江场馆看轮滑赛事。
虽然在圈内知名度很高,但其实轮滑还属于小众运动,在社会上受到的关注并不多。
程航东把自己的手机塞进单珠手里:“一会儿我比赛的时候你录一下每一个刹车动作,我准备剪辑好了发某音,继续宣传一波。”
等到他去运动员更衣室的时候,单珠又一把把手机交到了吴迎龙手里:
“一会儿拉拉队跳舞和东神比赛的时候你录哈,把座位看好,别让别人占了。”
“喂,我又不是后勤部长!”吴迎龙不爽地喊,“几个女生神秘兮兮的就算了,你跟着瞎参合什么劲?!”
话到一半,单珠已经和几个女生拥挤着去后台了。
整个场馆里面响起礼乐,吴迎龙孤独坐在看台上,身旁空了一大圈,对其他校园的拉拉队毫无兴趣。
节目无非是传统助兴舞曲,起承转合。工作人员收拾着场地上的花桩,摆出刹车的围栏,评分专家也发生更换。
来自外省的交流团带来一轮技术表演,吴迎龙才认真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大喇叭里播放着综合大学轮滑队的名字,现场画风忽然就转变了。
方才灯光还很亮,舞曲动感。在此刻暗了下来,变成自然之声。
在那清风和溪流的声音里,从场地侧面飘上来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带水袖的长袍,头戴赤金色面具,脚上还蹬着hv轮滑鞋,在场地中心双脚交叉,一只脚的前单轮微微在地上点了两下。
吴迎龙认出了人,饶有兴味地说:“哟,单珠这是要给东哥整惊鸿舞了吧。”
节奏骤然响起,四轮落在地上。单珠双脚踢踏起来,刹时吸引了场地边备战的运动员们。
程航东本在系卡扣,一转头,愣住了。
这小子别说戴面具了,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单珠一个男生,出现在了拉拉队领舞的位置。
程航东不禁失笑,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几分。
他听得出来音乐背景是弦子,还能看到绑在轮滑鞋上的两串铃铛。
单珠竟然把非物质文化遗产甘孜踢踏,搬到了拉拉队的舞台上。
前奏过后,综合大学轮滑社的女生涌了上来,每一步都踩在节奏上。
粗犷奔放、热情洋溢的踢踏舞和滑动的轮子结合在一起,舞步不拘泥于原地。
强烈的鼓点混着马琴弦子响起嗡鸣,女孩子们也把轮舞跳得充满阳刚感。
单珠在中心踏步旋转、侧身腾跃,舒展着身姿,完全不违和。
综合大学的拉拉队节目干净利落,用有别于其他大学的豪迈感,跳出了震撼的艺术观赏性。
等到结束的时候,女生们摆出收场队形。领舞却始终没有揭下面具,黯然退场。
“是男的吧?”程航东旁边一个少年问,“星辰哥,是你们大学的?”
程航东既觉得单珠幼稚,居然缺席训练不解释,把惊喜摆在今天。
又忍不住嘴角带笑,应答道:“嗯,男生。我的。”
灯光再次亮起,组委会宣布花刹赛事开启。
程航东系紧了鞋带,跳起来再活动了一下韧带,望着赛场,目光冷锐。
有别于学校训练的磨砂瓷砖地面,赛场选用木地板,减小了摩擦力。
一个评委是西南联盟的,对程航东很熟悉,经过的时候说:“哟,小星辰今年不参加平花组,来花刹赛事了啊?”
花刹即平常口语所说的刹车,全称“花式刹停”。
程航东虽然全能,往年却只在平花赛事上崭露头角,今年算是挑战自我了。
虽然拉拉队都在高喊他的名字,称他为“全村的希望”。但其实东哥心里没底,害怕在不熟悉的木地板上失误。
冷不防的,一串蓝红玛瑙做的项链出现在眼前,几乎挨着程航东的鼻尖了。
他抬头的时候,就见单珠还带着那张面具,把项链不由分说地套在了他脖子上。
然后,这小子用神神叨叨的声音迅速说:“红玛瑙有舒缓心情的功效,消除所有焦虑的情绪。好好发挥,阿哥永远是我的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