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剑闻言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浓郁的血腥味犹如黑暗中的明灯,稍不留意便会引来一大堆的野兽,即便是野兽群也有可能在冲突中消亡殆尽。
但野兽灵智也不低,他们不会冒这个险,只要等一只又一只的野兽把树下面的野兽尸体都吃完,他们自然就都会散去。”
佰剑好像随着王力的话语飘进了森林当中一般,在树上紧张兮兮的休憩着,腰上的布带紧紧的缠在腰上,佰剑觉得那力道绝对够紧,因为他胃里的东西都仿佛要被挤出来了一般。
画面一转,他又手中抓紧这大大的木弓,拉得满月,尖锐的箭头对准着地面上一只正在休憩的野狼。
记忆当中在后山外围玩闹的日子中,一棵又一棵的树不断出现在佰剑的脑海当中,他眼中带上了一丝思索的光彩,似乎在分辨那一棵树才是王力所说的树一般。
王力见状也不开口,静静的摸着刀,随着磨刀声一上一下的响着,佰剑像萎靡的茄子一样泄了气,他平日里去过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是外围的几颗果子树,那里见过那所谓的百年老树?
从入口望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树,那有个什么区别?什么都琢磨不出来,还尽生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但佰剑依旧不放弃,他总觉得,这还不够,王力所说的,还不够,佰剑绞尽脑汁的想着,地上的蚂蚁,田里的连根藤,一样一样在佰剑的脑海中交相浮现着,脑子里想着,佰剑禁不住说出声来:“如果,如果是一片连着的树林呢?假设,我们被堵在一棵树上,休息一段时间,趁野兽不注意的时候跳到另一棵树上,这样一棵一棵的跳,等跑出一定的范围后,再趁机从背后偷袭它们!”
王力闻言眼睛一亮,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箭法极佳,刀法致命,聪明有余,但保守过剩,差了猎户的几分锐气。”这是他的师傅对他的评价。
王力的师傅早就知道,不是王力不聪明,只是王力太过于保守,想尽办法去躲,却不是想尽办法去攻,“少了几分猎户的锐气…”王力喃喃自语,他看着眼前眼睛闪着亮光的佰剑。
他的脸庞白白净净的,但眼睛熠熠生辉,腰板挺得笔直,那眼神,简直就是当一个猎户最好的人选!
王力心里不禁再次涌起一阵收徒的念头,但转瞬,他又唉声叹气起来,兴起的念头又灭了下去…
村里不差一个猎户,但老师,缺得紧呦!
但王力又转念一想,无论他说的什么话,佰剑都认认真真的记着,即便他以后不当猎户,他这一身本事也算传下去了,这样一想,他望着佰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欣慰。
佰剑知道,要不是王力大叔曾经教过他那么那么多在森林里面生存的东西,他无法幸存,至少,不是在那么小的年纪。
一开始的时候是最难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武器,他只好就地取材。
他学着以前王力平日的模样,找一根粗壮的枝干用自身的体重压出一丝裂痕,双手抓着树枝不断的旋转直到旋转到极致再双脚用力的向后拉。
但他太小了,力气一点也不大,怎么也扯不出来,最后佰剑实在是没办法了,干脆身体后仰,企图用身体的重量来扯断枝干。
然而佰剑身上也没几斤肉,整个人后仰得几乎要躺在地面上了但树枝还是断不了,但佰剑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在那刚着,不断用力。
直到“嘭”的一声,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掉落的树枝也“啪”的一下砸落在他的胸口上,“咳咳咳!咳咳…”
但好歹树枝弄了下来,佰剑咬着牙,用树枝撑着昏厥的身子,不断往前走。
每经过一颗岩石的时候他都停下来观察,如此数次,他终于找到一颗合适的,把树枝的头部撑到岩石上,一遍又一遍不断的摩擦着,将尖头磨得锐利无比。
佰剑不断的磨着,就像王力在砧板上磨刀一样,一丝不苟,佰剑磨着磨着,脑海中不断浮现王力说的话,一字一句,他不曾忘记过。
如今竟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那些话不断的在脑海中琢磨着。
但王力笑眯眯的表情,佰剑从来没有想过。
一开始他只敢在山中寻找野兔野鹿这一些,后来就是落单的野狼,在一次次不断的实验中,他不断的将尖头磨得更加锐利。
他知道,像他这样的孩子,面对野兽只有一击,一击不中逃不掉就是死路一条。
他也知道自己身形瘦小,力气不大,于是他搏斗从来只求一击,一击不中转身就爬到树上。
按照王力大叔的嘱咐,他每一次偷袭之前都会选定一个靠近大树的地方,他学着王力大叔,打不过就爬到树上睡觉,硬生生磨到狼走后才逃跑。
在不断的锻炼与殊死搏斗中,他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可以在树上不断穿行一整天不落地。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佰剑在狼群里打滚,在熊的手下逃跑,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但他的本领却并没有越来越强。
他需要一个老师。
那是一个和往常一模一样的夜晚,他又被被落单的野狼追赶,他左手握着尖刺,右手一摸旁边的大树便往上爬。
野狼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一双前蹄猛地往上面一扑,但不过是险险的擦着佰剑的后脚跟,佰剑上树后蹲在树干上等待野狼离开,野狼围绕着树干不断的绕圈,但却奈何不了佰剑。
就在野狼即将要离开的刹那,一只通体乌黑,双眼赤红但身型极小的狼冲了出来。
隐匿在黑暗中本就难以发现,况且这匹狼通体乌黑,身型又如此的小,隐匿在树丛中根本无从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