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齐雨脸色没有变化,周也心中也已了然,不再劝说。
“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随即看向手中的杂酒,苦笑道:
“看来这壶酒既是感谢酒,亦是告别酒啊!”
“不错,今日齐雨既是向周师兄道谢,也是向周师兄提前道别的!”
说罢,齐雨起身离去,脚步刚要踏出酒馆时,后面传来了声响。
“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清河县近些日子,晚上很不安稳,小心些!”
“多谢周师兄!”
“还有”
一向风轻云淡的周也,脸上罕见浮现犹豫之色,挣扎一番还是问道:
“对于那件事我没有出手,你觉得是对还是错?”
齐雨脚步停顿,对方虽没有明说,可他知道“那件事”是指青漪献祭一事。
周也父亲是清河县县尉,自身也是学宫弟子,若是出手,有很大概率可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周师兄,每个人对与错的看法都不相同,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
说完,齐雨不再停留,踏出酒馆!
周也一阵失神,脸上满是苦涩,
“但是,家姐是个有主见的,或许什么都不做,才是对她的尊重!”
酒馆外面再次响起齐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周也诧异,而后脸上显现笑容,肆意的将壶中杂酒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周也气势骤变,封闭的小酒馆中,有风起,地上洒落的酒水,一珠珠飞到空中,绕在周也身边,仿佛活了过来
良久后,周也目光看向齐雨离去的地方,笑道:
“齐雨,我不如你!”
周也所说的,清河县近些日子很不安稳,并非夸大,其实不止是清河县,隔壁的寿宁县,乃至整个云州,最近一段日子,都处于一种混乱之中。
多地都发生了暴动,且这些暴动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起先官府还能控制,可是随着事态的发展,官府也有些应接不暇了。
清河县有赵,孙,吴三家米行,三家米行囤积着清河县近七成的粮食,比清河县粮仓里的粮食还要多上几倍。
这几家米行掌控着清河县粮食的定价,三家米行中,又以赵家最为厚道,粮食不随意涨价,且五谷收成不好的年头,经常在城门口布粥救济灾民。
至于另外两家,则差了不少,是纯粹的商人。
今夜,清河县的米行都遭了难,有三伙黑衣人同时袭击了三家米行。
赵氏米行。
一群蒙面黑衣人站满了赵家的庭院,手上的弯刀在滴血,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
赵无极怀抱着幼子,双目通红,世道不太平,他早就瞧出了端倪,故特地请了十几个护卫守家,却没想到在这些黑衣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伙人闯了进来,见人便杀,地上那些尸体中除了护卫,还有他的老父,妻子,若非对方是想从他这得到更多,恐怕他也早已成了那其中的一具尸体。
“把粮食全部搬空,遇见不长眼的全杀了!”
黑衣人首领对着一众手下发号施令,而后走到赵无极跟前,笑道:
“赵家主,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实交代出钱财的藏在哪,倒是可以给你赵家留个种。”
赵无极痛苦的闭上双目,想他牢记祖宗告诫,不发国难财,平日里乐善好施,没成想到头来也落得了这般家破人亡的下场。
“钱财已经跟你说过了,那是我赵家全部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