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最终随父母离去了,临别时很不舍,舞着爪子,哼哼唧唧道别,最后甚至跃进齐雨怀中,良久后才恋恋不舍离去。
“曲终人散场!”
山巅还是重归于宁静,齐雨环顾四周,山,庙,桃树,一切如旧,唯有那被雷霆劈裂的地面,才记载此处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也该下山了!”
圆月微隐,天色渐亮。
鸟虫啼鸣,山间台阶,少年正在下台阶。
少年正是齐雨,玉盒中的丹药很不凡,他服下后便化作精纯的药力涌向四肢百骸,短短片刻,便恢复了大半伤势,能如常行动,且药效还在持续修复体内的暗伤。
“三弟?你果然能下山?”一声欢喜的呼声突兀响起。
齐雨看着从林子里冒出,跳至面前的老虎,嘴角微扯,他怀疑这老虎是不是一直守在这?
“三弟,你帮我问了吗?”
老虎蓝禄大圆脸上满是期望,它被困在山中多年,早就待腻了,可摄于娘娘的威势,没有命令,又不敢下山。
齐雨有些头疼,他的确问了,红衣女后面也传音于他了,只是,怎么说呢?
红衣女压根就不记得山中这只老虎,当年这只老虎在山中为非作歹,惹得山中鸡飞狗跳,红衣女不喜吵闹,便出手教训了一番,并告诫,日后不得生事,若是山中再有吵闹,便唯它是问,只是随手一为,结果引的这只老虎误会,认为自己被娘娘赋予重任,竟开始维护山中治安,还主动担起了守山的任务。
齐雨张张嘴,不知如何开口,实话实说?说红衣女压根就不记得你?可看着老虎期待模样,他怕这么说了会被这老虎当做口粮,思索再三决定,还是说个善意的谎言,道:“ 娘娘说你这些年做的不错,可以下山了。”
“真的?”
老虎蓝禄喜意浮现,转身就要撒腿跑下山,这些年它在山中实在憋坏了。
见这老虎就要走,齐雨连忙道:“娘娘还说了,下山可以,但在山下要听我的话,且不能随意伤人。”
这老虎若是下山,没有控制手段,必生祸端,他要把这老虎降住,若是运用得当,还能成为助力。
老虎蓝禄动作顿住,脸上露出狐疑之色,盯着齐雨:你小子不会是在唬我吧?
齐雨脸不红心不跳,道:“而且 ,姑姑也知道了我们结拜的事,她说怎么着大哥也得我来当。”
与老虎结拜,本就有些别扭,还认了老虎做大哥,叫他更加难受了,索性趁着这个机会,调换双方身份,这样心里多多少少还能有些安慰。
老虎蓝禄脸上狐疑之色更浓,它内心感觉娘娘不会过问这种事,可看着齐雨镇定模样,一时不能辨别真假,而且,他也注意到齐雨说了“姑姑”?
“你叫娘娘,姑姑?”
“不错”
这声姑姑不得假,当然也是他故意说给老虎听的,为的就是让这老虎信服。
老虎蓝禄脸色变换,它思索齐雨这番话真假,它记起上山时,齐雨还是一副要死的模样,现在已经生龙活虎,必然是娘娘的手笔,它猜测,便宜二弟说话很好听,难道真把娘娘哄开心了?
“天上的雷霆是怎么回事?”
老虎蓝禄转而问起了雷劫,它动了心眼,若是齐雨真与娘娘关系密切,必然清楚山上发生的事情。
“那是雷劫,至于别的,姑姑叫我保密,我不能说。”
“飞来的那条蛟龙呢?”
“那是通天河的河仙,以我家人为祭,姑姑为我出气,所以擒来了那蛟龙。”
齐雨隐去了小狐狸父母的信息,那二人来头甚大,同至此地,传出去很容易被有心人猜出什么,他将一切推到红衣女身上。
“若是不信,出去后,你大可以打听一下,我说的是否属实。”
看着齐雨言之凿凿的模样,老虎蓝禄动摇了,若说最初它是不信,那现在已经信了六成,忽然,它瞥见齐雨衣摆处有意无意露出的玉佩,只是一眼,便感觉一股庞大的威势迎面而来,压的它喘不过气,内心生出了恐惧。
老虎蓝禄震撼不已,玉佩明显不是凡物,它记得清楚,上山时,便宜三弟身上可是没有这玉佩的,他到底在上山做了什么,娘娘为他治伤,为他去擒蛟龙,还赠他玉佩
它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上了一趟山,一会儿功夫,就得了这么多好处,当然若是它能想明白,那也就不会曲解了红衣女的意思,在山中待了这些年。
终究是红衣女在它心中印象太过深刻,不敢反抗,老虎蓝禄有些扭捏,还是瓮声瓮气喊了声:
“大哥。”
齐雨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唬不住这老虎,事情还真就难办了。
“嗯,走,下山。”
一人一虎,心思各异,沿着石阶往山脚去,天也渐渐亮了,有这老虎在身旁,齐雨在山林中倒很放心。
不久后,在一棵树下,齐雨见到了封吴。
蓝禄这只老虎还是很有对于普通人还是很有威慑的,封吴见到后,吓得不轻,即便齐雨做出解释,说将其收服了,封吴还是难以接受,与老虎保持距离,很是谨慎。
“阿雨,你既能下山,是求愿成功了吗?”
封吴迫不及待问道。
齐雨摇了摇头,将祭祀仪式提前的事结束告诉了封吴,至于蛟龙意识被改,他则选择了隐去,并非他不相信封吴,而是他清楚此事背后牵连的人来头有多大,他不愿波及到封吴。
“你是说,青漪已经死了?”
“嗯”
齐雨沉声回应,他所做的一切努力,终究还是没能救回青漪。
封吴沉默,而后道:“阿雨,你做的已经足够了”
“嗯”
齐雨轻应,眯着眼看向远方,清河县依稀已见轮廓
只是,封吴说的不对,他做的还远远不够,那些人还活得很安然
他领头朝山下走去,
“该回去了,不然阿母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