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无数个日夜过去了。
上官龙和上官虎慢慢发现，放羊根本没那么简单，攒钱更是无从谈起。
上官龙变得越来越沉默，双眸越来越无光。上官虎虽然是一脑子的机灵，但没有了文化加持，全都变成了鬼点子。
放羊是最消磨人的。
一开始，看着羊儿成群地走走停停，慢条斯理地吃草可能还会觉得新奇。可时间长了日子久了，就会越发的无趣且麻木。
但是，原主家的家里除了钱财外，书籍也是不少的。
若真的是有上进心的孩子，放羊这样空闲的时间肯定是要揣着书上山去，就着光亮多学一阵的。
而上官龙却每日都想着自己重回学堂的那一天，想着早日摆脱放羊倌的身份，想着重新做回孩上孩的感觉，根本没想过继续自学或者温故知新。
上官虎就更不用说了。
他连字都还没认全。之前是整天忙活没有时间，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想着跟兄长好好讨教。整天脑子里都是七拐八拐的小聪明，一点都没用到正地方。
只能说，他们自己也是不争气的。
春去秋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年。
家里的羊已经从十几只，变成了二十几只。
上官龙的那点心气儿已经被磨灭得差不多了，每天只是麻木地去上山放羊，下山回家。
上官虎心眼多，发现放羊辛苦又难熬后，期间就琢磨出了别的路子来。
他跟王大牛搞好了关系，并哄得王家上下都挺喜欢他的。而后，他就跟王家人学会了给羊崽子接生和剪羊毛。
因为脑袋聪明学什么都快，王家人都觉得他是个好苗子。
想到上官虎的家里条件，王家人心生怜悯，便问他愿不愿意到王家来做学徒。
上官虎其实挺心动的。
毕竟虽然侍弄羊挺累的，但是比起放羊来说简直轻松太多了，而且还不用操心，挣得还多。
他回家来问冥非的意见。
“娘，你说万一啥时候我家发财了，我能去上学堂了咋办？到时候对王婶子一家也不好交待啊。”
冥非却没回答他，提出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说，读书是为了什么？”
上官虎下意识答道：“为了考取功名。”
“考功名为了什么？”
为了造福百姓。
但是这答案上官虎自己有点不信。
他抬头看了自己亲娘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内心的答案：“为了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了家里不断粮。”
他觉得应该就是这样子的。
从小家里的生活条件虽然不错，但后来家道中落，他觉得日子真的太苦了。现在，他只想找一份轻松稳定的活计，既能养活全家又能不卖苦力的那种。
冥非笑了。
这孩子看得真透彻啊。
可惜，若是他真心实意地考虑做一方官护一方百姓，她还能考虑考虑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