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又独自坐了一会儿。
直到街道上小商贩们收摊。
将朱红葫芦放进镀银盒子,返回梧桐客栈。
二楼房间内,姜楚英和长公主赵稚正推杯换盏。
姜楚英酒量显然不如赵稚,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庞,浮现着一抹红晕。
二人一边喝,一边说着闺中私密话题。
李长风咳嗽一声走进房间。
见李长风回来,姜楚英婉拒了赵稚递上来的酒水,看了眼窗外,摆手道:“时候不早了,就到这吧。”
赵稚也没为难姜楚英,一口饮尽杯中酒,“意犹未尽啊。”
姜楚英显然有些不胜酒力,肢体动作比起平时,变得缓慢许多,她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下次,下一次一定陪你喝个够。”
“我也要尽快回京,向赵衡汇报落日镇一事。”赵稚表情,握住姜楚英的双手,言语中带着遗憾道:“下次再见,也不知道你我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无忧无虑的饮酒作乐。”
此情此景,李长风感觉自己就是是多余的。
挠了挠头,转身离开房间。
“想什么呢,搞得好像以后要分道扬镳似的。”姜楚英拍了拍赵稚的手背,扭头望向站在屋外等待的李长风,笑容温婉,叮嘱道:“回京后少跟士大夫们作对,文人的笔杆子最是应付。”
赵稚点了点头,依依不舍。
姜楚英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捧了一捧桌上没吃完的糖炒栗子,塞到李长风手中,叮嘱道:“不是给你的,别偷吃。”
接着又小跑着回到桌前,把全部糖炒栗子捧在怀里带走。
赵稚见状,一手捂着嘴巴,一手叉腰,笑得花枝乱颤,眼角有泪水呼之欲出。
姜楚英望向赵稚,她不善言辞,说不出那些让人记忆尤深的煽情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告别。
送走姜楚英和李长风后。
赵稚回到二楼雅间,独自倒了杯酒。
从腰间取出傍晚时收到的一张小纸条。
小纸条上只有寥寥几字。
“陛下病情恶化,殿下速归。”
赵稚缓缓喝完那杯桂花酿,把酒杯缓缓搁置在桌面上。
俯身拾起摆放在角落的帷帽认真戴上。
她直起身子,先前的温柔随和早已不复存在,浑身上下气势凌人,正色道:“回京。”
钱塘街道。
李长风怀里捧着许多糖炒栗子,与姜楚英并排而行。
也许是见到了长公主太过高兴,加上又喝多了酒,今晚的姜楚英话就没断过。
从梧桐客栈到现在,一路上李长风有什么不懂的,她都会很耐心的介绍。
“真没想到,这么晚了,百姓们才收摊。”
李长风看着忙碌的百姓们,有感而发。
“小贩们是收摊了,酒楼茶坊教坊可都没打烊呢。”从李长风怀中挑了颗最大的栗子,她一边剥壳一边说道:“读书不能光看圣贤道理啊,在我朝大一些的城镇里,晚上都没有宵禁的规矩,你就没读到过这些?”
“书院里书籍不多,哪有机会看到这些记载。”李长风如实回答道。
姜楚英将剥好的栗子高高抛起,再一口吃进嘴巴里,含糊不清道:“没事,只要你有空随时找我,最近要留在临安城查案,顺便带你熟悉熟悉。”
望着姜楚英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糖炒栗子,好像吃不腻一样,好奇问道:“你喜欢吃甜食?”
“嗯,在军中精神总是紧绷着,每当吃到甜的心神就会很放松,特别舒畅。”姜楚英点点头,正要接着拿李长风怀里的栗子,眼角瞥见他手臂下夹着一个镀银盒子,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陈师兄送的礼物,一个酒葫芦。”李长风蹲坐在路边,小心翼翼将栗子放入袖袋,打开镀银盒子,拿出朱红葫芦:“看着挺好看,就是实用性不太大,我也不经常喝酒啊。”
姜楚英看见朱红葫芦的一瞬间,来了兴趣。
李长风将朱红葫芦递到她面前,表示随便看。
姜楚英毫不客气,拿过朱红葫芦。
一番细心观察后她眉头微皱,试探性将法力注入其中。
下一秒,手中朱红葫芦微微颤动。
姜楚英会心一笑,拍了拍李长风的肩头,感叹道:“钦天监真是家大业大,储物法器随便送,大手笔啊。”
李长风有些激动,他一直对储物法器都很有兴趣,有了储物法器,放东西就方便多了。
他难以置信道:“就跟你的手镯和陈师兄腰间的铜镜一样?”
“他那块铜镜我不清楚,反正我手上的手镯不如你这个酒葫芦。”姜楚英拿着酒壶把玩着,见李长风兴趣浓厚,她泼冷水道:“你别顾着高兴,法器法器,肯定要能驱动法力才能使用啊。”
话还没说完,李长风一把拉住她就往街边某处暗巷里跑去。
漆黑暗巷中,视野极差。
“作甚?”
李长风没有回答,伸出一手,口中轻念一声,“现。”
下一秒,漆黑的小巷中被火光照亮。
姜楚英瞪大眼睛,望着李长风手心那股微弱的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