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她就喜欢这样的性子,遇事冷静,不会丧失理智,为人谦逊,不张扬。
望向李长风,抱拳道:“先生大义。”
这是姜楚英第二次这样称呼李长风。
李长风有些受不了,在他看来,是那些有资格教书育人的夫子们才能被成为先生。
“姜姑娘,叫我的名字就行,我还当不得这样的尊称。”李长风挠了挠头,有些羞愧。
姜楚英笑了笑,看了眼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岁,性格却老成持重,较真认死理的少年,耐心道:“在外边,不仅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被称为先生,理论上来说,读书人都可以被称为先生。”
李长风再也没有理由反驳,只能惴惴不安的应下了‘先生’这个称呼。
一提到先生,李长风便想到了自家先生。
那个头发胡须都已经发白的老年人,对待小镇的学子们,永远不缺乏耐心,眼神中永远怀着慈爱。
依稀还记得老先生第一次来小镇时的光景。
满头白发的老人驾着驴车,车后装的是十多个大箱子。
而那时李长风正好在地里干活,母亲张氏是个热心肠的,就叫他去帮着老人带路。
老人拿出一份古朴的羊皮地图,在李长风的帮助下,一路来到还是一片竹林的山脚之下,又帮着老人将十几个大箱子一一搬下驴车。
在他要告辞离去之时,那位老先生曾经问过一句让李长风记忆深刻的话。
“你想不想读书?”
从那之后,小镇有了书院。
一开始听说要交钱才能去上课,百姓们是不乐意的,虽然学费不多,但在百姓眼里,读书很浪费时间。
还不如留在地里干活,毕竟种地这件事,只要肯下功夫,就能见到收成。
小镇内的年轻人们,到了十四五岁,也就只能跟着家里的下地干活,有出息些的,也早早离开了小镇外出闯荡。
混的好的,把小镇的家人都接了出去享清福,混的不好的,死在何处便葬在何处。
李长风回过神来,从袖中摸出六片金色竹简。
“对了,陈希师兄,我在小镇捡到了这个,想必是先生的东西,既然他已经不在了,我就给师兄吧。”
李长风将竹简递到陈希面前。
“先生确实在炼制一套法宝,不过在我印象中,还没炼制成功。”陈希眯眼望向李长风手中的六片竹简,思索道:“如果真是他的法宝,应该只是个半成品。”
姜楚英接过竹简细细查看,找到其中刻字的两片确认道:“是陈老夫子的法器无疑,我亲眼看着他在战场中使用,有增幅和防御的作用,当时让李前辈临阵跻身武神。”
陈希欲言又止,显得有些颓废,熟悉儒家法术的他很清楚,李岩短暂跻身武神境,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件法宝的增幅。
更多的,是糟老头子燃尽修为和生命,短暂的创造出了一个小天地,在小天地中,一切规则由他说了算。
最后他只是摆了摆手道:“师弟,你拿着吧。就跟你说的一样,冥冥之中,是这幅法宝选择了你,希望它对你今后的路有所帮助。”
“不,这是先生唯一的遗物,你拿着留个念想。”李长风摆手拒绝。
“不必了,以前没几个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那以后也就不必知道,我还是我,他嘛算了,言尽于此。”
李长风正要劝阻,只见陈希摆了摆手,扯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转移话题道:“姜婶儿,小师弟,我就不多留了,方才钦天监的大师兄传书,让我尽快去临安,有事相商。”
说罢,他双膝微微弯曲,腾空而起,化作一条白虹朝临安城方向飞去。
最后还不忘叮嘱李长风和姜楚英,明日临安城钱塘县相见。
李长风和姜楚英望着那道白虹远去,纷纷沉默。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带有疑惑,仿佛再说。
就不能捎上我们一程么?
姜楚英将六片金色竹简递还给李长风,无奈道:“有时候挺想半路改换门庭去当炼气士的。”
“怎么说?”李长风并不明白姜楚英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楚英朝官道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比起武夫,炼气士修炼起来相对容易,各种法宝层出不穷,打架的时候还特别有观赏性,哪像武夫,打架就是拼谁活的更久些,靠蛮力。”
李长风哪里会当真,又不是没和武夫交手过。
武夫打架,根本就不是看谁活的更久,分明就是看谁杀的更快。
她停下脚步,回首露出一个在她那张英气十足的面容上不常露出的俏皮笑容。
“最重要的,能够御空啊。”
李长风哭笑不得,大步跟上姜楚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