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漆黑的家里,因老鼠而冲撞而发出的响动,都会把他吓个半死。
每到夜幕降临之际母亲才会挑着农具匆匆赶回,每当这时樊晨总会站在门外的一角,紧紧的望向远方的小路
直到一天的到来,时至今生樊晨依然能清晰的记得。
当天下午回家的路上,他总会天真的期望着家里的灯是开着的,这样也就意味着母亲已经提前回家。
但结果总是令人失望的,家里大门紧闭,屋内依旧一片漆黑。
当他放下书包再次走出屋外时,他愣住了,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双臂,原本晴朗的天空已被四周不断聚集的白色乌云所覆盖
原本一片片洁白无瑕的白云,黑丝裂纹遍布周边,最终转灰化黑,如同内含着一片乌云终将破体而出一般,看起来就像是一片 白色乌云。
夏季虽然天黑得比较快,但当时也仅在下午四五点的样子,晴朗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直至如同黑夜一般。
周边原本还坐在外面乘凉邻居,如今已经大门紧闭,四周空无一人,仅剩樊晨一人还站在门外的墙角。
天边一条清晰可见的红白色的雷光,呈弯曲状蜿蜒落下,突然眼前一片漆黑,除了极致的黑,眼中再无一物。
当时的他已经缩到了墙角,因为只有身后的墙角,才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当眼中的视觉恢复时,耳中却传来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一阵惶恐过后,独自一人自我安慰道“没事的,妈妈说过,那是雷声!”
可心中却有一个不断自我反对的念头传来那不是雷声,雷声没有这么大,那不是雷声
漆黑的雷光、爆鸣的雷音悄然散去,随着一阵不冷的凉风刮来粗大的雨滴骤然落下。
粗大的雨滴砸到他的头上,虽然不算疼,但砸下的力度却不小。
随着风的加入,此时的屋檐已经挡不住这巨雨的侵袭了,随着有一阵飓风刮来,雨滴砸到了一旁的门上发出“嘭嘭嘭!”密集的声音,如同有人在身后疯狂的拍打着,身后的房门一般。
雨滴的刮来,浑身已经湿透,鼓起勇气离开了墙角顺着大门一路摸到了大门口。
一阵微光从眼中的旁光闪过,随着内由白、外由红的雷光闪过,眼中再次陷入了无尽暗黑当中。
黑暗即将消散之际,一抹红光充斥着整个眼睛,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响起,随之带着眼中的红光一同消散。
此时的屋内
幼年时期,母亲总会给他灌输节约用电、节约用水等知识,所以里面的灯是关着的,这使得原本就漆黑的屋子变得格外阴暗,向屋内看去如同进入了无尽的深渊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随着又一阵的爆鸣声传来樊晨被吓得跑了出去,外面的雨珠砸到了脸上使人生疼,他不得不闭上了双眼,抹过脸上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迹。
靠在门外的樊晨希冀的望向远方的小路依旧空无一人。
经过雨水的冲刷、雷鸣的折磨、漆黑的深渊、地狱般的血红景象,不禁感慨,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时,前方的眼中传来一道光芒,窸窸窣窣的雨声掩盖了所有的声音,不远处的门内站着一个小女孩正不断的向外探头,那道灯光与那个小女孩,再正常不过的景象了。
但此时在樊晨的心中却给了自己极大的温暖,尤其是那一道光明。
门内的小女孩在多番犹豫之下,靠在门上将半个身子伸了出去,用手拉回了放在外面的椅子大门紧闭,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当中。
鼓足了勇气,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向着灯开关的方向摸去,樊晨再次没入了黑暗当中。
灯光亮起屋内大厅一片通明,望向门外雷光闪过,眼中竟再次陷入了黑暗当中,随着那一抹红光的消散,此时依旧阴暗的的厨房内出现了一道身影。
此时的它身穿破衣烂衫,看着满是补丁的衣服,樊晨竟然觉得有点眼熟。
身影不断接近,面色墨黑凹凸不平脸庞尖锐的獠牙尽收眼底,樊晨惊呼一声,鸡皮疙瘩遍布全身,慌忙跑了出去。
狂奔过程中,大厅的灯光瞬间熄灭,整个屋子再次陷入了黑暗当中。
他跑回到了那个墙角,没敢再继续看向房内,现在的他多想敲响邻居的房门述说刚才的那一幕。
巨大的雨珠依然还在不断落下,他除了待在那个墙角,哪也不敢去。
此时,一道粗大紫电落下,中途还分裂成了两束电光,巨大的爆鸣声接踵而至,这时眼中的黑暗呈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白紫色。
惶恐当中,远方的小路走来一道身影,逐渐变小的雨珠打来,眼眶一热,这一幕给了樊晨极大的温暖 远处的身影正是挑着箩筐冒雨赶回的母亲
直到最后樊晨依然没能知道那道身影到底是什么,他想述说着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那种真切的恐惧感几乎伴随着樊晨的整个童年,直到后来上长大成人才逐渐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