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白幼真念及他是自己唯一弟弟的缘故。
青丘一处风景优美的巨大庭院里,有个木讷少年坐在石凳上,傻傻的看着那一汪湖泊,一言不发。
他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伸长了脖子,看着平静的水面。
水面下,有着自己的倒影。
影影约约,眉眼变幻。
“醒来。”
他猛地退后,一屁股坐倒在河边,眼神惊恐。
谁在说话?
有些犹豫,他还是一点点,再次看向湖面。
“喂,你在干嘛?”
一个娇憨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回过头,看着那衣裙飘飘的少女,叫了声:“主人。”
白幼真在他面前,好像变回了那个一身红色的模样。
她歪头道:“你刚才神神秘秘的在看什么,水里有东西么?”
她拎着衣裙,似小天鹅般,伸长秀颈。
一不小心,小脚一滑。
少年连忙扶住她,只是当手掌触及她身上时,便像是一股酥麻的感觉。
那股熟悉的幽香,缭绕他的心头。
他看向那绝美的面孔,如痴如醉。
白幼真推开他,嗔怒道:“干嘛啊?”
少年抓了抓头,只是傻笑。
白幼贞撇嘴道:“傻了吧唧的。”
然后,有一个婢女连忙走近,小声说了什么。
她神情突然一变,连带着浑身气势也一同改变。
只是,少年看向她的眼神,却一如既往。
无论她如河变幻,都是她。
白幼真转身离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一处幽静水亭内,白清浊正在静静品茶,神色淡然。
白幼真风风火火走去,沉声道:“二叔,我不是之前的小殿下了,我如今的身份是白狐王,青丘之主,为何要瞒着我答应银狼族的婚事?”
白清浊看着他,轻声道:“我不过是来传话的,做主的人,可不是我。”
她像是突然知道了什么,微微颤颤的扶着石柱,神色凄苦。
整个身体的精神松垮下来,又变成那个无助的少女。
白浊流手持青花瓷杯,叹息道:“真儿侄女,万般不由命,为了狐族的未来,你只能短暂妥协了,毕竟银狼族的地位在八族之中,也能排进前三,绝不是如今的我们可以抵抗的。”
白幼真木讷道:“什么时候?”
白浊流沉思片刻道:“三日后,银狼王亲自来我青丘下聘礼。”
白幼贞“呵”了一声道:“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而我,就是那个唯一的牺牲品。”
白浊流不再看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离去。
擦身之时,他开口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既然做了白狐王的位置,就应该有了这觉悟。”
他想拍拍少女的肩膀,却被躲开了。
他身形只能一晃之下,消失在了原地。
白幼真倚着石柱,滑落在地,长叹一声。
躲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爹爹,从一开始,便决定将他嫁出去。
什么白狐王,什么青丘之主。
全是假的……
什么是真的?
她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一个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看起来很单薄,却很可靠。
心念如此,百般无奈。
然后,他就看到了亭子尽头,有个少年出现在了视线里。
她眼神迷离,雨雾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