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潺潺溪流上,一条古朴木桥延伸至天外天,似乎看不到尽头。
这是,梦中?
陈山河神色迷茫,呢喃道:“二次解封下,被反噬之力震晕过去了么?我记得,好像是有人救了我……”
脚下,是被白雾弥漫的大地。
他缓缓朝着记忆最深处的那个尽头,走了过去。
走上木桥后,身后景色寸寸消散,只剩一片白茫茫,似乎这就是天地最初始的模样。
随后他脚下一个不稳,身形晃动,往前一栽。
在抬头时,眼前那位白衣胜雪的高大身影凝视着他,依旧是双手驻剑,拥有纯粹至极的金色双眸。
陈山河羞愧的低下头,默不作声。
她询问道:“只是这样?”
陈山河摇了摇头,小声道:“是我托大了,忘记了强行解封下带来的后遗症,本以为那一剑之下,已分了生死。”
她再问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陈山河咬紧嘴唇,眼眶通红。
她似乎有些倦了,闭上双眼,幽幽叹了口气道:“当年我让你选择,是希望你同我一起走一条老路,即便抛弃了人性又如何?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累赘罢了,痴儿,你若一直被这些东西所束缚,那你的剑,将会越来越慢,又要何时才能走到那一步?”
她仰头道:“我已经等了万年之久,沉睡至今,我很失望。”
陈山河抬起头来,声音嘶哑道:“前辈,答应你的事,我绝不会忘,只是若让我仅仅为了当下的力量,放弃与身俱来的一切,我做不到。”
他认真看着这位容貌绝美,气势凌人的前辈,允诺道:“我一定可以做得到,还请前辈再多看一看,不要彻底失望,我相信如今的天下,不会真的那般糟糕的。”
她看着少年明亮干净的双眼,似乎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便慵懒道:“那就,再看看?”
陈山河用力点了点头,笑道:“前辈,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
少年神情一扫颓废之色。
精神抖擞,年轻气盛。
她瞥了一眼天外,淡然道:“不过是一个虾兵蟹而已,也敢妄自菲薄?”
“去,自己找回场子,砍不死他,下次再见面,我可要生气了。”
随后,她身形缓缓消散,似乎嘴角有些上扬,眼神中带有一丝笑意。
而这一抹风情,陈山河却看不见了。
他蹲下身,盘膝坐在木桥上,朝着之前她所看向的方向,偷看了一眼。
可惜,却什么也没看到。
天子山千里外,黄虎解开身上的禁锢,抱着昏迷过去的陈山河,滚落在地,一脸灰白之色。
身后,两道金色遁光紧追不舍,转瞬间,已近在咫尺。
黄虎使劲晃了晃脑袋,郁闷道:“小家伙,这下真和你成了患难兄弟了,咱咋就脑子一发热,救了你这个烫手的山芋呢?”
他来不及再想下去,重新化为一道狂风,消失在了原地。
两道金光转瞬即至,一下子扑了个空,恼怒之下,相互交织,同化为一道金色闪光,破空而去。
黄虎一时不察,被在半空中拦截停止,他神色凝重,死死盯着眼前那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两个金甲神将,目光不善。
为首金甲大汉喝道:“叛徒黄虎,还不知罪?”
他身后那名气质妖娆的俊美神将嘲讽道:“哟,这不是昔日号称北门战神的虎大将军吗?多年不见,这么拉胯了么?”
黄虎定眼看去,冷哼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个挨千刀的家伙,怎么,当年你们犯了天条,本已是必死之罪,又如何能逃出生天,继续为虎作伥?”
俊美神将笑嘻嘻道:“没听过凡间有一句话叫做,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吗?老黄啊,世道变啦,你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北门神将,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咯,怎么样,这滋味好不好受啊,啊?哈哈哈。”
那大汉也撇了撇嘴,不怀好意道:“你这厮当年可没少给咱兄弟俩白眼看,今天也算是天道好轮回了,怎么,你服不服?”
黄虎朝地下吐了口血水,冷笑道:“汤奕,王政,你两个跳梁小丑也配让我低头?劝你们识相的滚远些,不然你虎爷爷我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后悔的滋味。”
俊美神将仰头大笑,捂着额头道:“老黄啊,老黄,你可别给咱笑死咯,你除了那点沾花惹草的能耐外,还有什么?客气的喊你一声黄大人,可别当真了哦。”
大汉幻化出一把长枪,撇嘴道:“和这厮废什么话,干他。”
随后,枪出如龙,朝着黄虎周身要害,一一戳去,招式狠辣无比。
黄虎身上银色甲胄重新幻化而出,虽然已经几乎全部毁坏,却也依旧银光闪烁,精美异常。
汤奕乐呵呵看着两人扭打在一起,震鸣声跌宕起伏。
王振手中长枪飞舞,如一条剧毒蛇蝎,招招致命打击他的弱点。
只是怀中抱着一个累赘,无法尽全力招架,一不留神,便被枪身砸在胸口,他一时气息堵塞,脸色铁青。
汤奕见状,眼神阴狠,从怀中掏出三枚金针,对准他的腰间一掷而出,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