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玉门关城门开启,一女子风风火火的驾马而来,脸上灰尘不少,看来吃了不少苦头。
长久的骑马叫她咬牙坚持,她会骑马,但从未连着几天都在骑马,手上出茧不说,腿上还磨破了皮,一直咬牙坚持到现在。
玉门关口,士兵拦下这个风尘仆仆且衣着华丽的女子:“例行检查!”
身后的丫鬟一鞭子抽向士兵,道:“大胆,郡主岂是尔等说拦便可拦的。”仆从随主,可见这丫鬟平日亦是嚣张的。
郡主?士兵被抽一鞭子,本要发怒,听到郡主二字看了看那华丽且风尘的女子。上头曾下令没有身契,一律不得进城。玉门关地处要地,容不得丝毫马虎。
士兵犹豫一会儿,想到蒋少将今日休沐,未见踪影,怕是要向燕王禀报,道:“等着,没有身契一律不得进城!”
到底是燕王手下的兵,严格训练过,这边关,进出的有他国皇子,匈奴首领,来个郡主并不稀奇。
蒋华阳是偷跑出来的,哪会带身契文书,之前几个站,只要听到郡主名字就会让道,只这个玉门关不吃这套。
蒋华阳晕晕乎乎,快要晕倒,提着的劲,此刻松下来,已是极限。
声音有些弱道:“快去,找我哥,或者煜表哥。”
说完便趴在马背上。
后面的丫鬟,立刻下马:“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蒋华阳:“别吵,我休息一下。”
见自己郡主只是没了力气,也松下心来。
士兵开始交接,那被甩了一鞭子的人向丫鬟盘问,知道是蒋少将军的亲妹,也不敢耽搁,急急朝燕王府而去。
萧晓筱睡了个昏天黑地,因着酒精的原因,睡得极舒服。早上也没有人来打扰,真好。
只是昨天白慕安来了,来找她,是怎么回事,从一开的退亲,到现在追着来寻她,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赫连煜则是一早去处理事务,万事开头难,他所有的事情皆在起步阶段,事事亲力亲为,难免忙了些。昨日已是忙里偷闲了,这一刻他很希望“萧潇”早日回来,帮他接收掉一些事务。今日这脑子闲下来便出现那小女人身影,娇俏的,可人的,嬉闹的,尤其是那句“不要对我说话,也不要对我笑”捂着耳朵,急急跑走的样子,真真是想起就想笑。他竟是想要时时对她说话,时时对她笑。
挚友?哼!永远不可能
贺章进来送茶便看到他家王爷看着虚空,竟是在……傻笑!
这这铁树真真是要开花了呀。娘娘保佑……
贺章再轻手轻脚,赫连煜也注意到了,收回思绪,再低头看文书。
春楼
谭妙妙同样睡了个昏天黑地。
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昨晚喝的有点惨。
见女子终于醒了,重晓生出声道:“醒了?”
谭妙妙吓一跳,看了看床顶,很是陌生,转头看向房间,干净整洁到不染一丝尘埃,起身看了看自己穿着的衣服,虽是有些凌乱,但未露一点肌肤。
重晓生坐在靠窗一边,出声道:“怎么?怀疑本公子对你不轨不成?”这是心虚的表现。昨天因着喝酒喝多了的原因,一直在占眼前的姑娘便宜,看那微肿的嘴唇便知。
只见谭妙妙摇了摇头道:“不会,你又不喜欢我。”
重晓生一愣,不喜欢?谁说不喜欢了?但对着谭妙妙说喜欢,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太矫情,虽未言语。
谭妙妙下了床,找到自己的鞋子,理了理衣服,对着坐在窗边,未看她一眼的重晓生道:“多谢你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说完朝着房门走去。
重晓生皱了皱眉,如此客气疏离,宛如他们只是普通的没有交集的陌生人,沉了声道:“就这么走了?”
谭妙妙转过身,只见重晓生亦是朝她看来,那英俊的脸上竟是有了一些瑕疵,这嘴巴是怎么回事?
只见重晓生指了指自己的唇瓣道:“不打算弥补些什么?”
谭妙妙疑惑,弥补什么,那嘴巴上的伤跟她有关?
见女子糊涂,重晓生烦躁,提醒道:“真不记得你对本公子做了何事?”
谭妙妙摇了摇头,她真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她对他能做什么,莫不是她咬的?昨日是有一阵觉得软糖好吃,但没吃到啊,难道真是她咬的?
谭妙妙顿觉得不可思议,她酒品如此差的吗?
难怪见着她脸这么臭,又惹他讨厌了……
深深鞠一躬道:“对不起,我喝醉了,我跟你道歉。”
重晓生咬牙:“道歉有用,要官府有何用?”
谭妙妙瞪大眼:“你要送我见官?”
重晓生那股气上来,生生给忍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子,道:“见官做什么,道歉也要有诚意,每日过来给我上药。”
“什么?上药?”她有没有听错?
“不然你说做什么,见官是叫本公子给天下人嘲笑么?”冷冷的语气,真真是听不出是挽留一个女子。
谭妙妙想多想的苗头被掐断,点头:“哦。”
被人厌弃会麻木,只要一点点不好,就会往最坏的地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