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身子顿了顿,放开精神力观察着四周。
她的前方,便是一条清澈的河流。
她这具身子正蹲在河边的石头上,她的手边,是一个木盆,里面装着几件粗布衣裳。
木盆里,还有一根洗衣服用的棒槌。
她身边的地上,还有一根木杖。
而现在,也并不是晚上,而是白天。
顾浅用力眨了眨眼睛,入目还是一片灰蒙蒙。
眼前的一切景象在她眼里,就是模糊的一团。
看来,原主是眼睛坏掉了。
正当顾浅准备唤伍子出来传输记忆的时候,几道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精神力的注视下,三个穿着古代粗布衣裳的妇人抱着木盆有说有笑的结伴往河边走来。
走近河边时,看到正蹲在那里的顾浅,说笑声明显顿了顿,而后三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妇人才开口道:
“顾氏,你也在洗衣裳啊!”
“嗯。”
顾浅微微侧了侧耳点了点头。
她现在还没有接受记忆,也不知道她们都是谁,多说多错。
更何况,原主应该是眼睛坏了看不见的,这反应应该也不会出错。
果然,三人见她只应了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端着手里的木盆便走到了一边,找了个位置蹲下来,开始洗衣裳。
三人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小了许多。
还时不时的往顾浅这边看一眼,那眼神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有怜悯还带着一丝看笑话般。
“你们说,这顾氏也是真可怜,这年纪轻轻的就把眼睛熬坏了。”
“可怜什么啊!我看她是活该!你们知道吗?据说她以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个我知道,我听人说起过。”
“你们说,她好好的小姐不当,非看上了程家那个死书呆子,是不是这儿有问题?”一个妇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我可是听说她和家里闹翻了非要嫁给程璋的?”另一名妇人道。
“可不是。”
“你们也知道,这程家虽然以前在镇上还不错,但前些年没落了,程老爷子也没了,那程家母子俩带着这顾氏又搬回了咱们这村子。”
“这程母说什么要让程璋科考,出人头地光耀他程家门楣,不肯让他下地干活。”
“可你们也知道,这读书啊,那可是个吞金的主,一年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以前的程家能供着他,可没落后的程家,啧啧……”
妇人说着,又怜悯地看了顾浅一眼。
“听说为了继续供程璋读书科考,这顾氏没日没夜的绣花去卖,家里的所有事情也落在了她头上。才几年时间,好好一个千金小姐,就被磋磨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