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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清晨,六点,书房。
没有闹钟,实际上没有任何声响被发出,但当时间从59打到00,也就是时针终于从五到六的边界打向六的时候,尤里克便犹如闹钟般准时准点甚至准秒的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坐起来,而是把怀里的书拿起来,看了一下书的封面,再往前翻看了几页,然后他便又闭上了眼睛,尝试在脑海中回忆与这本书相关的一切内容。
当他将这本书的人物,情节,脉络全部都回忆起来并有条有理的分析了一遍,并确定没有遗留下任何阅读期间提出的问题后,他得出“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在这本书上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的结论后,他这才坐了起来,打算先梳洗一下然后再继续看下一本书,但当他要站起来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环顾一圈,他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的房子里。
他从地上站起来,一阵强烈的酸痛感从全身各个角落涌现出来。
他下意识的先扭了扭脖子,出乎意料的是,在地面上睡了一个晚上,他居然没有落枕
突然,他皱了皱眉头,他醒来的时候脑袋好像是睡在软软的东西上的,他低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枕头,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枕头
不过尤里克并没有思索许久,因为现在搞清楚他究竟在那里才是最重要的。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舒缓了一下全身的酸痛和僵硬,然后才走出书房,想要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他走到书房外的走廊,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不同于昨天半掩着的房门,此时,门房禁闭着。
是的,昨天下午他和白凉一起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来这里?是为了见一个人?是的,见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什么
嗯
颜
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她的双眼。
那是一双极其完美的丹凤眼,是的,完美。
尤里克一直觉得丹凤眼是一种极其极端的眼型,要么成,要么败,中间没有任何的余地。
有的人的丹凤眼很不好看,眼睛明明也是长长的,但像是小时候没拉开一样,变成了细长细长的模样,整天都像是没睡醒一样。
这其实还是好的,最怕的是拉开,眼尾的上挑还特别的明显,那绝对是最糟糕的,眼睛就像被人使劲往上扯一样,活像被鬼怪附了身,给人一种怪异且可怖的感觉。
或许跟长相有关系,五官,或许,他不清楚。
颜舒?
对,颜舒。尤里克看着隔壁禁闭的房门想到。
尤里克静静的等了一会,发觉隔壁一点动静也没有,想着颜舒这个时间可能还没起床,冒昧去敲门似乎也不太好,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向厕所,认真的漱口并用手洗脸。
他并没有克制自己的声音,但当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那个房间的房门还是禁闭着。
尤里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他吃饭的时间了,吃完饭他还要继续看书
要不,干脆直接走掉?
这个念头在尤里克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昨天已经没有经过对方的允许就擅自进了她的书房并且还在那睡了一觉。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什么缘故,她并没有叫醒他,而是让他在这里休息了一晚上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枕头可能也是她拿给他的
对方以如此周全的待客之道对待他,但现在他睡醒,甚至都没有为自己昨天的行为道歉并道一声谢就走掉?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当着颜舒的面出去比较好,省得她起床之后找不到他,出于一种谨慎的态度,为了确保他是真的出去了,而不是偷偷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把整个房子翻个底朝天,那他就真的给她添了很大的麻烦了。
尤里克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给别人添麻烦了。(白凉除外)
倒不是他觉得自己是个渣男或跟踪狂什么的,只是换位思考一下,现在要是他是那个让其他男生留宿的女生,他一定会这样做的,独居的话,多么谨慎都不为过。
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颜舒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意识了,让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在她家睡了一整晚?
普通的女生这样都很危险了,更何况,按照白凉的说法,她还是一个声名远扬,享誉海外的女明星,多少人,别说是男人了,甚至可能连女人都会为了可能和她在同一个房子,甚至都不是同一个房间住一晚而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来,而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回屋睡觉?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不关他什么事,反正他等对方醒来后,道过歉并道过谢后就走了,两个人之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他也不好多嘴说些什么,更何况多嘴向来不符合他的性格。
尤里克走过颜舒的房间来到客厅,他本来还想在沙发上坐着等颜舒起床,但一看到厨房大理石台面上那犹如被核导弹袭击过的画面时,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所有的困惑都得到了解释。
一开始他还以为颜舒昨晚没叫醒他是好心。
好吧,某种程度上也是安全意识的缺乏他忍不住吐槽道。
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昭然若揭了,压根不是颜舒蠢!是他蠢!
他根本就是那个被白凉压在这里的抵债品!
这场景,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杰作!
土豆皮和红萝卜皮胡乱散落在洗手台的附近,不远处放着一把还沾着不知道什么皮的削皮刀;
贴着一半萝卜片和一小块土豆块的菜刀都扔在洗手台里,和些许积水浸泡在一起,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