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肖谦,舒州城一家粮店掌柜夫妇的独子,年龄十三(比自己实际年龄略小一岁)……”
萧潜摸了摸怀中舒州的路引,催眠自己道。
在中原地区,无论是北魏还是南梁,对于户籍制度一直是贯彻到底。
无路引?那是流民!
对于流民,不仅各行各业无人愿意收容你,被官府抓到更是要被流放三千里!
萧潜的父亲,乃是当今惠帝的兄长,南梁武帝第三子,十四岁便被封为赵王,文武双全,一表人才。
乾佑十五年,梁武帝许江南大族谢氏女于赵王,赐京都上林苑,婚后不必就藩。
以萧潜其父当时的声望,可谓是冠绝诸王。
梁武帝年轻时,颇似南梁开国太祖萧羽,勇武且礼贤下士,对内改革军政,对外更是掀起三次北伐,打的强横一时的北魏数十年不敢南下叩边。
可惜天大的英雄都会老啊,无限的权力不停腐蚀着最高的统治者的心!
皇帝,人间至尊,得其国三成国运,一切邪魔外道不能近身,然天道尚且不能圆满,何况人道?得气运者不得长生!
寡人当了一辈子圣君,光耀史册,名垂青史,还不能晚年享受享受?
于是,在权力与欲望的双重催化下,梁武帝很快堕落下去。年轻时英明果敢,礼贤下士,从谏如流的圣人帝王。转眼间,变成了阴险狡诈,好大喜功,狂妄自大的暴君!
南梁太祖寒门开国,与豪门大族树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为其摇旗呐喊不同。萧氏腾飞,皆是因他一人而已,如不大肆封王,派遣宗室子弟坐镇地方,不出两代,便有改朝换代之危。
梁太祖英武,知道辛苦打拼而来的基业,落入外姓之手,不如大搞封王。
毕竟肉烂在锅里,都是自家人!
至梁武帝末年,距离太祖开国已有数百年之久,诸王早已是尾大不掉,暗中窥探“神器”。
乾佑二十六年的侯琼之乱,攻破的不仅仅是建都,更是将南梁中央君权的神圣,打落尘埃。
自此诸王起兵,同室操戈,生灵涂炭。
赵王乃武帝嫡子,面对神器,自然也是要争上一争!
古人云:未略胜,先略败。
萧潜之父早在起兵之前,就将长子的路引以及日后隐姓埋名,所需的一切事务安排妥当。
子女,是父母生命的延续。
争夺帝位,自古便是九死一生。胜利者,自然是踩着敌人的尸骨,踏上那至尊宝座,从此光耀史册。失败者,不仅满门覆灭,更是万世难以翻身!
为此,赵王必须要为自己埋下一颗未来的“种子”,一个无尽的可能……
于是赵王世子萧潜死于兵灾,舒州乡绅之子肖谦诞生了……
……
“三个月了,终于将这三层“金云”攒满了……”
竹床上,萧潜摸着胸口,跃跃欲试道。
自从那夜,遭逢大变,自己短暂昏迷在黟山中,醒来胸口处便有了这三层暗淡的金云。
当时南梁整个江淮地区,已经成为淮王的大本营。
福伯临死前的嘱托,萧潜是一刻也不敢忘:在没有报仇的能力之前,一定要拼命的逃,逃到淮王无法触及的地方。
十四岁,锦衣玉食的少年,怀着一股执念。
官道,大路通通不敢走,翻山越岭,爬草过沼泽地,哪里偏僻往哪里钻。
不知是福大命大,还是天运护身。
萧潜胸口的三朵金云,仿佛是雷达探测在世,逢山过河,趋吉避凶。
即使有如此外挂傍身,也架不住萧潜两个多月,横跨一千六百多里路,不要命的往西南方向逃命!
正统元年十月十五。
萧潜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在他人生被黑暗与绝望包围的时候,昏死在金鞭溪的下游。
黝黑且脏乱的少年,如同一只脆弱的蚂蚁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上天轻轻碾死。
张清月师姐一袭天蓝色道袍,出尘的容貌在旭日的微光下,仿佛道观中拯救世人苦难的神女。
是她将自己治好伤势,带回了大道教的宗门……
一想到那个明媚的如同太阳一般和煦的少女,萧潜布满阴霾的心头,微微温暖起来……
“小东西,该你发挥作用了!”
摸索了三个月,萧潜基本算是对于自己胸口的异象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竹床之上,萧潜盘膝坐好五心向天,运转起大道教的入门功法。
随着一声清喝,胸口的三朵金云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从萧潜胸口迅速流向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萧潜体内的气血的沸腾度,大脑运转速度更是达到了平常的十倍以上……
好似1030换成了30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