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苍松翠柏、草木新芽、鸟语花香,封崖赐心里也放下了那块石头,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突然,林中一阵飞鸟惊散的声音传来。
“马镖头,飞鸟突然飞散,会不会有危险?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封崖赐快步上前,对马镖头说道。
“哈哈,怕是林中野兽,不用惊讶,畜生而已!”
马镖头话音刚落,官道旁的山丘上,一排扛着各类兵器的大汉同时跳了出来,领头的大汉恶狠狠的吼道:
“狗胆包天,留下买路财!否则爷爷管杀不管埋……”
马镖头吓的一头冷汗,摇了摇旁边镖师手里的镖旗,说,“合吾!小字号长顺镖局,各位兄弟辛苦,小号奉上酒钱,与各位兄弟共谋一醉!”
说完,他满脸肉疼的从衣兜里翻出几个荷包,向对面强人头领扔了过去。
那人手一伸,接过荷包,大笑,“哈哈,看你这么识相的份上……就不让你们光屁股滚蛋了!”
“你……不怕我们鱼死网破?”,马镖头老脸一红,色厉内荏道。
对面强人老大脸色一变,右手高高举起,只见官道另一侧的灌树丛里,突然站起来二十多个手持黄庐短弩的土匪,箭在弦上,泛着寒光的冰冷箭头死死锁定着镖师们。
黄庐短弩是北涼军中二等甲士的武器装备,二十多支箭头锁定,几个呼吸间便可屠杀整个镖队。
纵然是二品小宗师在此,也不敢说他有把握全身而退。
何况整个镖队多数是八九品的武夫,自己一个六品境能怎么办?
马镖头长叹一口气,转身对镖师们说,“栽了,兄弟们,钱财身外物,全留下吧……”
二十多把弩箭不动,其他土匪收缴了所有镖师的荷包,拉着沉甸甸的六辆镖车扬长而去。
直到土匪头领带着一众土匪走远,这二十多号弓弩手才默默撤离。
丢了镖就是丢了饭碗,只有马镖头知道,这镖是官方委托的,但托镖人规定,不能透露东家的任何信息。
否则,这趟镖这伙土匪未必敢劫,北涼境内,还没有任何势力敢与官方叫板!
镖也丢了,天也快黑了,镖队索性就在原地安营扎寨,明天只有灰溜溜的回冯溪城。
夜色中,没有人发现,那个不怎么说话的青衫少年失去了踪影。
夜色笼罩的翠屏山,一个隐秘的山坳却火光明亮。
藏身暗处的封崖赐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土匪窝。
整个寨子都在欢庆今天的收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只有几个喽啰满脸不悦、懒洋洋的放哨。
封崖赐悄悄摸了上去,灵活的放倒了这几个喽啰,顺手抄起一个喽啰的刀,躲在寨子大厅外。
“大哥,你什么时候开始慈悲起来了,这么久了,兄弟们都没见过血。心里痒的和猫挠似的。”
“就是,就是。”
……
“我们别把动作搞大了,北涼不是吃素的。这几个月,不是给你们弄了一堆女人上山么?”,土匪老大左手压在面前桌子上的刀柄上,右手压了压,示意让土匪们听他说话。
“那些娘们一个个的装贞洁烈女,没玩够,都绝食死光了。”
封崖赐听见他的话,怒火中烧。
“死了你们再弄一些不就行了?”
“喝酒……”
“大哥,小弟敬你……”
封崖赐强压心头的怒火,过了半个时辰,大厅里慢慢安静了许多。
他提起刀,缓缓的走进大厅,大厅只有一张长长的桌子,土匪们东倒西歪的趴在桌子上,有的还在嘴里碎念着,“喝……”
封崖赐提着刀,极力克制着心中的不忍,由近到远,刀刃无情的收割着土匪的人头。
第一次杀人,他胃中翻滚,脸色苍白,可现实却没有给他缓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