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尝试用手拿起它?”贺兰修羽提议道。
“太重,不拿。”
见状贺兰修羽迅速伸手,欲抓住伞柄,不料金属伞的速度较他快上许多,“呲溜”一下就窜到文莉潇身后去了。
行动未果的贺兰修羽也不气馁,而是转向文莉潇,“陛下,时下能够拿起它的人仅有您一位,如若您执意拒绝它,我们的脱险大业恐怕会增添几分困难。”
“啥?!这把破伞还能拦我路不成?!”后者咬牙切齿地回应道,紧接着她伸手向身后,精准无误地擒住了金属伞的伞柄,欲将其摔個天旋地转。
片刻后,“诶?这鬼东西怎么轻了许多?莫非是先前高速飞行时将脂肪都减掉了?”
目睹这一切的冯咏媛暗中朝贺兰修羽比出一個拇指——她有生之年头一回见到激将法用在皇帝身上的。
“既然它愿任陛下您驱使,那便是一分助力。更为详细的情报还等脱出隙中世界后,让皇城内的锻造匠查探它才能得出了。”
“助力?你适才不还说它是阻碍么?”
“咳,方才的话语仅是微臣脑子一热,没多想就说出口的,陛下切莫太往心里去。”
文莉潇闻言轻叹一声,“做普通人真好,说错话还能反悔。哪像这劳什子皇帝,说什么都是‘金口玉言’,不给任何追悔的机会,烦人。”
另两人此刻悄悄抹了把汗,文莉潇可谓是他们见过的最特立独行的皇帝了,无论思想还是行动,似乎都与步氏历代帝皇相去甚远。
没理会两人的细微异常,她抬手将金属伞置于眼前。“既然你想跟随我,那就展现出你的价值吧,我不需要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更何况你还不中看。这片天地有通往外界的道路么?麻溜点,指一条出来。”
话音方落金属伞即挣脱了文莉潇的手,跟住似箭头般横着悬浮在空中,为众人指出了一個方向。
“信你一回,如若你给我们指的是死路,你就彻底完蛋了!”文莉潇故作凶狠地说道。实际上即便金属伞诈她,她也想不出什么能让前者完蛋的法子。
视角给向大部队这边,不久前地底的巨大动静仍让某些实力低微的队员惊魂未定,作为领队的贺兰师琦与呼延励则是早已冷静下来,并开始交换各自的想法。
“我猜那些动静多半是女皇小姐搞出来的。”
“陛下弄出来的?”贺兰师琦双眉一挑,随后开始沉思。
据他印象中的文莉潇,这似乎不是不可能。如若真是文莉潇,那么她现今的处境就相当堪忧了,说不定已经香消玉殒……
思路行至此处,他不敢再想下去了。火速移动到李俊岐身旁,“李中官,你是否还能感应到陛下的状况?”
岂料回应他的并非是一個让人安心的微笑,而是一副空前凝重的神情。
“做不到,陛下仅存的微弱气息似乎被什么掩盖住了。”
贺兰师琦闻言倒抽一口凉气,“糟了糟了糟了糟了……”他不断地喃喃自语着。
俄而呼延励走近,“我说你一直在念叨啥呢?嘴巴叭叭個不停。”
待李俊岐向前者说明情况后,呼延励并未暴跳如雷,而是递给他一個不解的眼神。“既然感应不到女皇小姐的气息,那就出发去找她啊。一個個都杵在原地干啥?指望女皇小姐从天而降,而且恰好落在你的怀里?”
忽然被提及的贺兰师琦欲开口辩解,但呼延励压根懒得听那些于事无补的废话。稍后他大手一挥,“还走得动的,跟我去地底,女皇小姐或许就在那里,她在的地方就是出路!”
此言一出很快便收到了反馈,望着呼延励率领大批人马走向“震源区”,贺兰师琦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吩咐本家的部队跟上他的脚步。
另一边,文莉潇等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旷野上,短短二里地他们遭遇的“陷阱”就多达数十处。虽说无甚大碍,但每次碰上总能给予他们心灵的震颤。
“人不能飞,不能长程折跃是真难受啊,这损人的结界究竟是谁的恶趣味?它为什么能飞得那么自在啊?!”文莉潇抬头望向金属伞,神色满是不忿。
“我甚至无法探寻到这個阵法的哪怕一個阵眼,布下此阵的阵法师的水准应在大师级往上。”
“大师级的阵法师?倩竹姑……”
“那人的阵法造诣恐怕不低于倩竹。莫非此地真如百姓所说,是上古战场的遗存么?”
“呃,稍微打断你们一下,如若要找阵眼,我倒是发现了一個。”
感受到两道惊异的视线汇聚在自己身上,文莉潇的脸颊不禁微微发烫。“咳,不是我有所保留啦,单纯只是运气小小地眷顾了我而已。”
“修行一途机缘相当可贵,任何一次把握在手的机缘也许都足以在境界上有大的精进。”
“说起机缘我就想到师琦哥哥……若是陛下的机缘能够分给他哪怕一星半点儿,他突破到超凡境就指日可待了。”
“日后能分我尽量好吧。”
三人边排除陷阱边继续按照金属伞的指向行进,大概两刻钟后贺兰修羽的神识感应到了人的气息,并且无比熟悉。
“贺兰族人?!就在前面!”
“嗯?!”
“师琦哥哥!”
目睹冯咏媛一把撂下淑女形象,开始往前撒丫子狂奔,文莉潇不禁轻叹出一口气。“她对贺兰爱卿真是情深意笃啊,后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正面回应这份感情呢?”
旷野那头的贺兰师琦同样是拔腿冲锋,不多时就远远望见了冯咏媛的身影。后者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话语声内夹杂着某些演员都演不出来的哭腔。
“师琦哥哥!!”
“陛下!!”
两人的言语近乎同时脱口而出,然后气氛一度有些尴尬。更耐人寻味的是他们并非跑在一条道上,冯咏媛是径直冲向贺兰师琦,后者则是盯着在冯咏媛右后方的文莉潇。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明明是三個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陛下你在唱什么?”
“咳咳,简单开個嗓,听听就好,别太往心里去。”
然而实际上最令人尴尬的不是跑岔道与喊错名,而是双方都未能触碰到欲触碰之人,上演了一出“可望而不可即”的戏码。酿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是一层横亘于两队人马之间的厚障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