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言午许又高举石砖,快而准地拍在黄狗的后脑勺,力道不足以伤其性命,但致昏迷不醒绰绰有余。
只可惜,在他找到这块不知是何材质的石砖后,前三次尝试的结果,让他很不满意。
飞身跃起偷袭红色大鸟不成,反被追着跑数百里,好在皇都里外的疆域成比例的扩大了数十倍,跑出老远仍在皇城附近,不至于迷路。
第二次因雾气太大,才刚刚靠近便有股浓烈异常的臭鸡蛋气味,巨臭无比的臭屁,熏得他干呕不止,眼睛酸痛,整晚陪着黑福抠喉咙。
第三次,有人欲抢夺他已得手的机缘,趁那个脸上带疤络腮胡子的光头男人不留神,石砖狠狠砸下,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竟把那人砸傻了,后来听人说起,光头男人的拜把子兄弟扬言要把凶手吊在城墙上暴晒三天三夜。
言诚许看到地上不再抽搐的黄狗,心有不忍,说道:“我还是回家看书吧,你送我的三份机缘足够了。”
满嘴的白色泡沫,连尾巴都被撸秃了。
读书人岂能做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
“哎呀,真是个榆木脑袋。”言午许嘟囔了句,又转向黑福问道:“你不是要引荐个朋友吗?”
“祂可能暂时要睡上一晚。”黑福伸腿指向黄斑狗。
这就尴尬了,背后敲砖敲到了可能会变成自己人的自己人。
“得了,别假惺惺,慧根觉醒的活物越来越多,快去找机缘吧。”
“好!”他收好石砖,又问了一次大哥。
言诚许本就没有多少兴趣,好奇心在来的路上已被满足。
飞天的人、三丈高的野猿猴、丈长的吐丝蜘蛛、四丈高的黑色棕熊、龟壳长宽足有两丈的大乌龟……
他整日整晚都呆在弟弟小许的院子,拜读那些精彩绝伦、爱罢不休的传世之作,只恨时间不够用,哪里有多余的心思花在寻找什么机缘上。
言午许跑出去老远,回头张望,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家子的迂腐!
又快速向着外围冲去,铜盆顺着衣袖滑落进右手心里。
连续出勤十五夜,他收获颇丰。
在第二个血月之夜,夜空下,皇都里黑影绰绰,有男有女,有禽有兽,大家如心有默契般互不干扰,找寻各自的机缘。
第五个血月之夜,皇城疆域开始变化。
高山仿佛被生生拔高,直插云霄。
水域好似被活活撕裂,延伸万里。
令他惊奇的是,城中的建筑没一丝变化,穿行月色寻找机缘的活物也不见踪影。
第六个血月之夜,慧根觉醒的活物之间发生流血争斗,还好动静没达到移山倒海、开山劈地的地步。
于是觉醒较早的活物逐渐把手伸到郊外,不过没有继续大打出手,实因郊外的疆域远远大于皇都。
殊不知他们触碰到不及束发之年的十二岁小娃娃的核心利益。
一连八夜,总有活物莫名其妙地昏倒……
单独寻机缘被偷袭尚且说得过去,但两人或三人寻机缘仍被袭击,不论人族还是非人族派系中都有一个未经证实的谣传。
皇都城郊有个血月老怪。
一传十,十传百,血月老怪变成了专门猎杀活物的千岁老妖魔,再然后变成了千山老妖,又被称作圣光童姥。
只因天上的禽类远远地见到貌似人族小子的血月老怪无差别下手。
这种说法当然不能被人族接受,只当非人族派系泼脏水。
但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口中的血月老怪今夜又锁定了目标。
言午许和黑福在出发前就已商议好,待今夜一过,明晚去更远更偏僻的地方寻找机缘。之所以穿黑衣,以黑纱蒙面,就是为采摘苦等了两夜的五彩莲花。
此时,躲在树杈上的他轻轻扇了自己两巴掌,自言自语:“哪里来的狗贼,居然敢觊觎我的机缘……早知连根拔起种在院子里,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仰头瞧了一眼月色,估摸着差不多再有半个时辰,最后一瓣莲花应该要成色了。
左手拿盆,右手握石砖,还颠了三下,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下树又悄无声息地伏地匍匐前进,这是他最熟悉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