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别走啊,我没上车,我还没上车啊!”
“系统他妹,你别去祸害别人,瞧瞧我啊,我躺得方方正正、平平稳稳,快来祸害我呀,发四,绝对不反抗,你要的姿势我都有”
“金手指,金手指姐姐,拜托了,我给你跪单膝跪下了,求求你,赏我点东西吧!”
“金手指他爸,抱歉,他王叔,您给我点边角料行吗?不是要你放屁,我抓不住屁啊”
“哐啷哐当”
“金手指他娘,系统他婶婶,我说错话了,您没必要用盆砸我,别走成吗,我会表演才艺,您稍等,我润润嗓子。”
“麻烦您转个身说一句:你就是我想要希望出现的人,狂浪是一种态度,狂浪在起起伏伏,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我听见海浪的声音,浪~,好不好听,你给个意见成不?”
“哐啷哐当您盆子忘拿了。”
已是半夜子时,言家老老少少又被吵醒,趿拉着鞋陆陆续续地来到言午许的卧房外,提着白灯笼的十四五岁的少年被赶了出去,只因他说了句胡话。
大概意思是言午许命不久矣,一到晚上便被名为‘系统’和‘金手指’的妖邪纠缠,嚷嚷着府上早点开席,让言午许临走前吃顿饱饭。
忠言逆耳。
上至言家老家主,下至言午许下午抓的蟋蟀,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又不愿承认,揣着明白当糊涂。
站在房前忧心忡忡的中年男子叫了声:“快去请西庄的道士。”
“老爷,道士把银钱退回来了。”
“再去请东庄的大师。”
“老爷,大师昨日刚出门云游。”
空气突然安静。
趴在门口的黑狗翻个身继续睡觉,祂习惯了。
每天晚上房里总是闹闹腾腾的,只不过今晚的喊声比往常凄惨些,哀嚎中透着苦求,苦求中夹杂期望,期望中带着失望,失望中又有闹腾。
哐啷哐当的
中年男子道:“爹娘,您老带着他们先回房歇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与他相貌有三四分神似的老人踮起脚看了眼卧房,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小孙儿的梦呓声,他摇头叹了口气,话也没说便离开了,旁边擦着眼泪的老妇人也被下人搀扶着跟上老人的脚步。
院子里只剩下一男一女,还有一条鼻子冒泡的黑狗。
男人脱下外衣披在女人低声啜泣的女人身上,柔声安慰道:“小许没事的,只是做噩梦而已。”
这句话他说了不少于百次,从年头到年中,从年中到年尾,循环反复,足足两年有余,他纳闷不已:小许在白天勉强算了正常人,除了偶尔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一言不发地发呆,为何天刚黑便锁上房门呼呼大睡,一入睡便大声梦呓。
他只能用噩梦又多又长的蹩脚的借口来说服自己。
看在以往的情面或言家的钱面上,许多人慕名而来,最后的答复大相径庭。
西庄的得道高僧说小许施主与佛有缘,接到寺庙没过两天,便被连夜遣返。
东庄的道士说小许被邪祟附体,加起来总共做了九九八十一场法事,道观连忙派人归还言家的香火钱。
大夫说小许少爷身无大碍,只需服下几幅安神药即可,从此大夫一家老小搬迁了。
世外高人摸着长须说孩子没救了,让孩子爹娘再生一个,最后被小山和黑狗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