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子不仅苏醒了,而且痴症也好了,他现在和正常人一样了。”炭儿高兴道:
“好,好啊!”老伯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又道:
“不过这世间又多了一个苦命人,要看遍这世间的黑暗了。”
“老伯此话何解?”嬴政不解道:
老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从身后背篓中取出几个白面馒头,用荷叶包着的半只烧鸭,一盆兔肉,还有一壶酒道:
“今日小老儿做客,请二位贵人一起用顿好酒菜吧!”
“太好了,我都好些日子没吃过油水了。”小丫头乐得一蹦三尺高。
“老伯,今日可是什么节,竟如此隆重?”
嬴政也是吃过苦的,前世在赵国为质子时,也是受尽白眼,尝过人间冷暖。所以也深知农人不易,不是重大节日,绝不会见到荤腥的。
老伯摇头道:“今日并非什么佳节。”
嬴政更加疑惑了:“上不祭天,下不祭地,又如何此般招待。”
“公子莫要问了,您是落地的凤凰,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全当小老儿孝敬孝敬您吧!”
见老伯不愿多说,嬴政也不再多问。坐定之后,便拿起木著夹起了肉。
“姐姐,给你吃!”春草怯生生的将一只烧鸭腿递给了小丫头。
“你吃吧,你还小,还要长身体,多吃点!”炭儿一把将那个鸭腿塞进了春草的嘴里。
两个小姐妹感情深厚。
“老伯,今年地里的收成如何?”嬴政寻找着话题道:
“前年给邺水的河伯娶了一百个媳妇儿,所以这两年的水患渐消,也无旱情,故社、稷这二味灵谷收成皆不错。”
“只是连年战乱,苛税过重,所余尚不足温饱。”
“公子日后若能再为周氏天子,可定要止兵戈,减杂税,惜天下民力。”
嬴政沉默,似乎他前世就太过滥用民力了。
酒足饭饱之后,小丫头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不禁问道:
“对了老伯,今日怎么只看见春草,夏花呢?还有也没看到伯母!”炭儿打了个饱嗝问道:
一听这话,春草竟怯怯的缩回了两只手去,不敢再吃桌上的烧鸭。
春草夏花是老伯的两个女儿,别看老伯满脸褶皱,一副糟老头子的模样,仿佛六七十岁了。实则不过才三十有八。
只因每日劳作,受炙日荼毒,又难言温饱,这才看上去如此苍老。
“昨夜廷掾来勒敛苛捐杂税,小老儿交不上,他们就把夏花抢走抵税了。可怜我那老伴,因此与廷掾冲突,结果被活活打死了。”
老伯说得很是平静,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仿佛这一切与他并无半分关系。
嬴政和炭儿闻言都是一僵,万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吃啊,怎么不吃了,快吃吧!”
“这饭啊!是吃一顿少一顿了。”老伯叹息道: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