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外,细米巷的荒宅里。
草里蛇鲁华睁开眼睛,眼珠子慢慢地转了一圈儿,发现四周除了荒草就是荒草,当他看到躺在身边的过街鼠张胜时,伸手戳了戳他,发现他纹丝不动。
鲁华想喊他一声儿,一张嘴却发现口干舌燥喊不上声儿来,于是,他又挪了挪身子,用脚踹张胜,踹了两脚还是没有动静儿,浑身乏力的鲁华只好停下来,静静地躺在原地,想回忆下自己这是在哪里,可是一想脑袋就隐隐作痛,还嗡嗡直响。
过了一会儿,攒了点力气的鲁华又开始踹张胜,连踹了五六脚,终于把张胜踹醒了。
张胜睁开发涩的眼皮,缓慢转着脑袋,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发现鲁华后,他动了动嘴唇,也发现自己口干舌燥无法发声儿,并且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意识控制。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又攒了一下力气,又都用唾液润了润喉咙,才多多少少发出声儿来。
张胜问道:“鲁大哥,咱们这是在哪里?是阴曹地府吗?”
鲁达应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肯定不是阴曹地府。阴曹地府见不着太阳,不会长草,你看这里全是草。”
张胜听了鲁达推理,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不适合阴曹地府就好!”
鲁达感觉自己的身子很僵硬,就问张胜道:“你的身子能动吗?”
“能动一点儿,但就是不听使唤。好像身子不是自己的。”
“我也是这样,咱们这是怎么了?”
……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两人感觉身体的直觉在恢复,但是头依然很痛,口舌也越来越干燥,让太阳照射了一中午的身体也汗津津的。
张胜问鲁华道:“鲁大哥,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儿吗?”
“我隐约记得咱们吃了蒋竹山给的酒,后边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我也记得吃过酒。”
鲁华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大声喊道:“这个死王八,肯定是在酒里下了药了。”
张胜也跟着骂道:“天杀的!咱们让他给耍弄了。”说完,张胜摸了摸身上的银子,一摸还在,遂掏出来数了数,“银子一分未少。”
鲁华道:“八成这个死王八忘了掏你袖子了!”
“不对!这银子和假借据是放在一起的,这蒋竹山只拿走了假借据,却没拿银子。”张胜有些不解道。
“甭管是忘了拿还是故意没拿,只要银子还在就行!”鲁华道,“这一次咱们阴沟里翻船,西门大官人交代的事情没有做好,恐怕大官人会怪罪咱们。”
“咱就说把蒋竹山打了一顿,反正他又没见!”张胜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西门庆何等精明,哪能这么容易被骗,我看要么咱们把钱还与他,要么出去躲一躲。”
张胜小眼珠一转,道:“鲁大哥,我看不如出去躲一躲,这些银子也够咱们花一阵儿了。”
鲁华沉默了许久,道:“那就去躲躲。”
“咱们去哪里?阳谷还是临清?”
“去临清吧,阳谷太近了。”
两人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等身体能够受意识支配后,两人从荒草丛里爬起来,才发现在一处荒宅里,走出荒宅一看:
这不是东门外细米巷嘛!